殷朝暮点头,每一个记者挖空心思藏了陷阱等你跳,慌乱中很容易就不慎踏错。唯一的原则就是不去管,这一点他感触尤其深。
收拾好东西,走出棚子,一路上看见停车场里停了好几辆电视台的现场连
线车,他心里不禁一沉。然而真正走到片场大门却还是被惊到——门外人满为患,黑压压一片,中间拥挤着好几个扛着专业摄影机的壮硕男人,沉重的摄像机不时磕着人。
看上去简直一团糟。
那一层层人墙,根本绕都绕不开。他踌躇了一下,旁边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员赶上来压低嗓子道:“程副导交代说让你在里面稍等一下,经纪人很快就到。啧,跟我来,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地方。安全!”
听到丁然会来,殷朝暮蓦然放松许多。丁然的手腕他前世就领教过,可以说,当初能在大陆娱乐圈里于顾疏手下撑个几年才倒,绝大部分是丁然力保的功劳。
很快,大门外扒着铁栏杆的人群骤起喧哗,接着几个保安态度强硬挤进去,如摩西分海一般撕出一道口子。丁然冷着脸走过来,一眼瞥见殷朝暮,随即把右手放在他肩上、推着他向外走。
然而记者见到殷朝暮,战斗力瞬间破表,饶是丁然与保安前后护住,仍有好几把话筒塞到他跟前,就差没直接捅、进嘴里。
“殷先生……”“请问……”“你和顾疏……”
“请问殷先生是否知道今天下午顾疏姚恩林恋情曝光的事情?”
他心里刹那一冷,幸好丁然抓着肩膀的手巍然不动:“殷朝暮下午有戏,多亏你们这么快赶来,否则他就不知道了。”
记者根本没听出话中讽刺一样,不等答完就又问道:“殷先生,你是否出于妒忌心理才盗取顾疏与姚恩林的订婚戒指?”
“……订婚戒指?”听到妒忌这两个字眼,殷朝暮下意识以为自己与顾疏的事情被揭露出来,不过很快丁然的回答让他醒悟过来自己想错了。
“妒忌?他现在一心扑在新剧上,绝不会做出因争风吃醋而影响事业的举措。想要胡乱造谣的人你们失望了,殷朝暮与姚天后只是普通同门情谊,这个丰娱上下都知道的。”
不过要是记者这样就会死心,就不是记者了!一位被挤得披头散发的女记者大声质问:“那殷先生是否有姚天后口中那枚与顾疏款式一样的戒指呢?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迟迟不敢出面辟谣以示清白?请殷先生不要逃避、正面回答!”
丁然冷哼,“各位有什么权利逼迫他人探究隐私?请注意职业操守。还有一点,这里是片厂,苏瞬卿导演虽不在,但他向来不喜被围观,各位再不自行散开,很可能会造成误会。苏导要求严,到时候诸位脸上不好看,可不要怨我没提醒过。”
记者听见苏大牌儿的名头,顿时胆气一弱,但随即就吵嚷着什么“人民有知道事实的权利”而拒绝被驱赶。更有一名记者言辞锋利地指出:“我们在
向艺人提问,为什么艺人避而不答?经纪人!你是否控制了新人、不让他说出真相?”然后他话锋一转,又逼问殷朝暮:“殷先生,有内部人士说出你与顾疏不和的事实,姚天后将在本周五举行记者招待会,据称招待会是为了帮你澄清。殷先生,事到如今,你还要一味缩在经纪人身后任人操纵吗?!”他说完又瞥了瞥丁然,话里话外暗指丰娱手段不光彩。
其实这几家吵的最凶的都是些小报社记者,与英冠丰娱两家多少都有点这样那样的关系,逼问殷朝暮的同时不忘暗暗打压对手、制造新的话题。能闹得如此猖獗,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从最初就隐隐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也不可能翻出陈年旧账;另一方面,殷朝暮是个纯粹的新人,而丰娱从来无懈可击,殷朝暮的事一出,就像绝顶高手露出一点破绽,大家自然不要命地冲这点破绽疯狂攻击。
丁然也晓得个中缘由,目光瞬间凌厉起来,这个问题闹不清楚很容易授人以柄。他刚要说话,就见一直沉默的殷朝暮语气平静地开口:“姚恩林的记者会我会准时出席。这个‘可靠消息’,也麻烦你们‘及时’转达。”
记者见他终于出声,达到了目的,便安安分分静下来。殷朝暮感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动,回头给了丁然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港人,可能接下来说话不合大陆的礼仪,还请你们多担待。”他微微欠身,语调温柔,实则半步不退。记者们心下暗叫糟糕:看着挺文静秀气一个孩子,怎会是这么个难啃的硬骨头?
唯有几家曾看过殷朝暮演技的心中冷笑,孩子?这孩子来头不小,面上谦和,内里骄傲得紧。那天演个重逢的场景都能演得杀气逼人,哪里是什么软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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