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铓,你别慌,慢慢坐下来。”程未扶着他缓缓坐下去之后,抖着手从他的腰间摸出匕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手,在牙印的位置划了个十字,然后把匕首丢在一旁,低头就凑到了伤口上。
“别!”
顾息铓连忙阻止他,他一手抵着程未的肩膀阻止他靠过来,一边冷静地说:“没事儿的程未,你看血到现在都没有速凝,也没有发黑,那应该是条没有毒的蛇。”
程未怔怔的看着他,他的唇边还有刚刚染上的一星血迹。好像才明白顾息铓在说什么,只见他忽然站起来,然后急匆匆的在周围找着什么。
顾息铓听到他喃喃自语地说:“蛇草……有蛇的地方一定会有蛇草的……”
“程未!”顾息铓站起来用力把人拉回来,他伸手摸着他的脸说:“程未,冷静一点。你看,我没事,那是条没有毒的蛇。”
被顾息铓厉声喝了一句的程未惊了惊,仿佛才醒过神来。他愣愣的看了顾息铓许久,才忽然坐到了地上,而后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沉重得已经超过了他能负荷的范围,他不想让顾息铓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想。
“别哭,没事了。”顾息铓半跪下去,在沉沉的暮色里把程未拥进了怀里。
“对不起……”程未靠在他肩上,明明没有声音,只是片刻顾息铓的肩头就湿了一片。
“是我让你难过了。”顾息铓摸了摸程未的头发轻声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把人惹哭了。是他不够果决,让程未承担了如此大的压力。
程未摇了摇头,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他说:“我们快点下山,让桦叔看看要不要紧!”
“好。”顾息铓点点头,程未原本还想将那条蛇一起带回去,只是顾息铓捏死的时候随手一丢,在遍地红白色的花瓣里怎么找都找不到。
眼看着天已黑透,程未担心再拖下去会有别的变故,只好和顾息铓匆匆下山。
索性桦叔看了伤口也说应该是条没毒的蛇,他给顾息铓清洗了伤口包了三包草药,又包了一大包说是给他泡澡用的,程未一一接过,拉着顾息铓回家了。
“程未……”
“没关系,我们的事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你先把药喝了。”程未已经冷静了下来,事情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但是命只有一条。
顾息铓看着他,接过碗一口气把药都喝了。他拉着程未的手,微微凑上前。
程未缓缓垂了眼,和顾息铓轻轻接了一个苦涩的吻。
“睡吧。”程未挨着顾息铓轻声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醒我。”
“好。”顾息铓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也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精神一直紧绷的缘故,他现在也觉得有些困了。
两个人睡下才没多久,天上就响起了几声闷雷。倦极的顾息铓听到雷声也只是困倦地睁了睁眼,他侧过身朝程未的方向靠了靠。
漆黑的夜中,谁都没看到,他睁开眼睛的刹那隐隐泛着红光,圆润的瞳孔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竖线,好似某种野兽的样子。
程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被放在一个烤炉之中,浑身热得难受。
特别是有着蝎子印记的那边肩膀,灼热得恨不得能伸手去挠一挠。可惜梦里他一动不能动,别说伸出手,连睁眼都做不到。
就在他热得要受不了的时候,身上忽然一阵清凉,好像有什么覆在了他的身上。虽然那股清凉很快就变成了更深的灼热,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往上蹭了蹭。
肩膀的印记已经灼热到疼痛了,程未无意识地抽噎了一声,下一瞬就感觉湿漉漉的痕迹覆盖了上去。
像极了平日里顾息铓情动时吻他的样子……
沉浸在梦中的程未一个激灵忽然清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才从梦境中脱离的他心跳得飞快。
还没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压抑地喘息。
“顾息铓……你怎么了?”程未一张口,就发现自己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他整个人被顾息铓拥着,明明不是很用力,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得不到回应的程未略微挣扎了起来,下一刻就疼得闷哼了一声。顾息铓在他印记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细碎的吻随即落在他脸侧。
“你好香……”疼得两眼一黑的程未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听到顾息铓凑在他耳边哑声说道。
霎时,眼前一阵眩晕。他动了动酸软的手指,堪堪握住了顾息铓的一片衣袖,在轰鸣作响的耳边,仿佛有人遥遥叫了他一声:“程未……”
滚滚雷声响了一夜,云雨天明时方休。春去夏来,立夏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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