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婷没拉卧室的窗帘,侧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眼看着窗外的天从漆黑一片到鱼肚泛白, 突然就想起了放在衣柜最上层的那几本相簿。
她这才发现, 自己已经很久没看那些照片了。
天才刚亮, 等值夜的佣人收拾好过来帮自己拿,可能都要半个小时以后了。
她坐起身,打开床头的小台灯, 用眼睛估摸了一下白色衣柜上方的高度, 随后又扫了一圈房间里的摆设。
视线最终在那张香槟色的贵妃椅上停住了。
她下了床, 将贵妃椅拖到衣柜前, 用涂着鲜红甲油的脚踩了踩椅垫, 才试探性地将右脚踩了上去。
发现脚下的椅垫能够承受重量后, 她用手扶着贵妃椅的椅背, 整个人慢慢地站了上去。
徐文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后, 才伸手去摸衣柜最上方的柜门。打开柜门后, 她却因为不够高看不见柜子里的锦盒。
她用力地踮高脚,将右手伸高费力地往柜子里面摸,可用尽全力却只摸到了锦盒侧边的盒壁。
就还差一点点。
徐文婷一咬牙将脚踮得更高了些,身子往前靠在衣柜上,右手拼命延伸——
摸到了!
她心中一喜,用手指扣住盒子用力往外一拉,那锦盒也朝外动了动。
她掌握了方法,一点一点将锦盒挪出了大半,这才用右手抓住盒子想要拿下来。
没料到那锦盒因为装了好几本相簿特别重,徐文婷一下子没拿稳,那锦盒就突然从手中丢了出去。
徐文婷又想躲又想接,慌乱之中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
她急得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就“砰!”地一声和锦盒一起摔在了实木地板上。
徐文婷的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
整个后背结结实实地摔了个正着,火辣辣地疼,疼得她脑袋都懵了,坐在地板上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么丢人的场景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徐文婷咬着唇想用右手撑起身子,可上半身刚动了下便瞬间僵住了。
腰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痛像几十根针捆成一团狠狠扎下来来的感觉,疼得她头皮发麻,额上的冷汗霎时就渗了出来。
徐文婷整个身体丝毫不敢动,余光里瞥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懊恼地叹了口气,便张口喊道:“有没有人!快来帮帮我!”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声音越喊越大,喊到嗓子都有点发痛发哑了。
徐文婷停了下,咽了口口水正准备继续再喊时,房间的门突然被“叩叩”敲了两声。
门外传来了开昕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婶婶,我是开昕,你怎么了?”
开昕?他怎么起这么早?
徐文婷眉心一皱,低头看见满地散落的相簿和照片,又看了看自己僵着不敢动的下半身,咬了咬牙才开口道:“我摔倒了,好像扭到腰了,现在动不了了。”
开昕是被团团吵醒的,小团团昨晚看电视看了一会就累了,连奶都没喝便睡着了。结果今天早上五点多,开昕就被团团在婴儿床上委屈巴巴的哼唧声吵醒了。
小团团手里握着小狮子毯子,垂着大眼睛望着爸爸,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是饿了。
开昕抱着他安抚了一会,拿了个摇铃塞在他手里让他先玩,自己下楼去厨房给团团冲奶。
结果快走到楼梯时,他就听见了徐文婷在房间里发出的呼救声。
开昕心猛地一跳,立刻跑了过去。
听到徐文婷的回答,开昕心里慌了,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徐文婷伤得到底重不重。他立刻尝试着扭动了下门锁。可门从房间里反锁起来了,发出“咔咔”的金属声,门上又没有钥匙能够开门。
徐文婷说话了:“佣人那里有房间的备用钥匙。”
开昕闻言说了句“稍等”,立刻跑到了一楼找到了值夜的佣人,让他立刻联系医生过来,自己拿着钥匙准备上楼。
想到徐文婷说自己扭到腰了,开昕便又跑到厨房,用保鲜袋装了一大袋冰块。
他上辈子给自己处理过扭伤,知道冷敷可以有效避免伤势加重。
他提着冰袋跑回了三楼,用钥匙刚一打开房门后,就看见徐文婷用手臂撑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
她穿着logo图案的豆粉色长袖长裤睡衣,身旁是一张贵妃椅,衣柜上方的柜门开着,地板上还掉了乱七八糟的一堆相片和相簿,十有八九是为了拿相簿而摔下来的。
开昕急忙走到她身旁,半蹲下身子,喘着气焦急地问她:“婶婶,你没事吧?现在能不能动?”
“腰扭着了,别的应该没事。”徐文婷咬着牙摇了摇头。
“我叫小王去叫医生过来了,我拿了些冰块上来,先帮你冰敷一下。”
徐文婷看见他手中提着的一大袋冰块,眸色微微一动,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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