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门席给的价格不低,平均算算比起他们往年把红糖运到村镇外头去销售还要多赚了许多,还不用去受长途跋涉的罪。难得有这样好的创收渠道,炼糖的村子自然不敢轻忽,用的原材料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纯粹的红糖吃起来一点不腻人,空口嚼上一块,满嘴都是甘蔗留下的余香。红糖的甜味里带着大自然的清新,熬成浓浓的糖水之后和晒干后变得奇酸无比的杨梅干煮在一起,稍炖片刻,干瘪的杨梅干便会因为吸饱了糖水重新变得丰满起来,糖水也会变成红中透黑的胶稠质地。
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倒牙,邵母近来一天一大杯却也没见到哪里不适。严岱川的宅子太大,这些天在家里养病的邵母常常一边逛院子一边带着零嘴吃,用普通的碗盆就不那么容易拿在手上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出来一个□□十年代印着人头和标语的大搪瓷杯子来,直径足有普通的饭碗那么大,邵衍常常煮一小锅杨梅干,到最后还放不满她大杯子四分之三的。
杨梅干要带着丰富的汁水送进嘴里,酸甜的味道立刻便弥漫了整个口腔。杨梅干的果肉晒过之后口感越发肥厚,一口咬下去,酸溜溜的汁水便从果肉里被猝不及防地挤了出来。
邵母吃不够,第一颗的核还没吐出来立马就往嘴里塞第二粒第三粒。被满嘴的酸爽滋味搞的口舌生津,连没什么力气的身体都感觉恢复正常了许多。
李玉珂拽着她的袖子,眼睛盯着邵衍和严岱川的方向,心急如焚,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敲边鼓打预防针:“你看他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凑得那么近?”
邵母的目光恋恋不舍从搪瓷杯口转向他,嘴里砸吧砸吧地抿着杨梅干的滋味,一边漫不经心扫了李玉珂所指的方向一眼:“年轻人他们有自己的话题吧?你要知道那么多看什么,这个男主角实在是太……”
李玉珂听她絮絮叨叨又把话题重点转到了电视剧剧情上,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她又没法拿没谱的猜测跟天然迟钝的妹妹发火,只能心焦如焚地盯着已经快要黏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要拉到一个己方的盟友。
“小川从小到大性格都很冷淡,除了衍衍之外我这个当妈的还真没见过他和谁那么要好过。”李玉珂刻意压重了自己在特殊词语的咬字,拖长了声腔就是为了让邵母注意到她话里内容,“你看他们两个黏在一起那样儿,不知道的以为是小夫妻呢。昨天听桃姐说早上又撞到小川从衍衍屋子里出来,你说都多大的人了还住在一起。”
邵母的心眼儿哪里有她那么多啊,闻言朝外头扫了一眼,见严岱川正抬手一下一下顺着邵衍的毛,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恰逢电视剧里头在鬼哭狼嚎,气氛已经渲染到了一定的程度,邵母爬起身来一下就扎进了李玉珂的怀里,感动的声音都在发抖:“姐!我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你帮了我们太多了,小川还这样照顾衍衍,要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家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李玉珂:“……”
邵衍余光票到客厅里的姐妹琼瑶剧,眉头微挑,朝严岱川抬了下下巴:“里头这是怎么了?”
严岱川回过头,正对上母亲向自己投过绝望的视线。
“没事。”他拍拍邵衍的头,掌下的脑袋摸起来弧度很圆润,因为以前摔伤过的关系,头顶留了一条疤痕,好在没有影响头发的生长。邵衍的头发长长之后很松软,剃短之后也不会像他自己的发根那样粗|硬,就像是在摸一只柔软懒惰的正在睡午觉的苏格兰短毛猫一样。严岱川一时又忘了形,摸着摸着手就朝脖子那滑下去了,被邵衍赏了一记热情奔放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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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门樽的成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前答应给邵父的一应优惠政策才刚刚落实下去,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派系将目光焦点对准邵家这一块初生不久的小招牌了。
各方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将目光盯紧在了邵父身上,尤其是专业酒水生意和餐饮生意的内行,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能分到一块御门樽日后即将拥有的大蛋糕会有多么激动人心。但清楚自家工厂现在的出产量连供应多开几家的直营店都有些勉强,邵父目前还没有把御门樽的酒品推广到各大销售柜台上走入千家万户的打算,只能日日在各种酒局中与奸猾完全不输他的一群老狐狸们周旋,智商在这样的锻炼下,简直得到了飞一般的提高。
相应的,御门席的生意自然也因为子公司的出现产生了一些变化。御门樽的酒水不限购,客户群因此一下子增大了许多,昂贵的价格和出色的包装也让店里的酒成了送礼品非常适宜的选择。C国人尤其是C国的男人们虽然不像西方人那样容易酗酒,但闲来无事,也挺愿意亲友一桌小酌上两杯。邵衍酿酒的手艺肯定不是盖的,喝过他酒的人,除非实在不合口味或者对酒水文化一无所知,否则评价绝对都是非常一致的赞不绝口。好酒的人中不少人除了下酒菜之外根本不重口腹之欲,在喝到这样惊为天人的酒之后听说御门席还有两种限购的需要预定的酒水味道还要更加出色,一时间纷纷登门光顾只为满足心中好奇和期待的着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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