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_吾心大悦【完结+番外】(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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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寝殿也可以处理政务的。

  卫终在一旁汇报……

  天授帝冷哼:“嗯?你问问你义父,是不是不想gān了?就调查出这么个结论?”

  卫终擦汗。

  卫终的义父卫易,就是行宫的内侍大总管。

  天授帝敲桌子上的调查:“所以,是九郎派他的羽卫李新阳,趁休息时间出宫,找到行宫的宫女如佩,谎称朕忧思过度病了,让如佩告诉温嫔,导致温嫔下雨天跑出来想要回宫,结果雨滑摔跤小产的?”

  卫终冷汗如瀑,他就劝过义父,出这么个调查会让陛下爆掉,可义父不听啊。

  说来说去还是利益,因为温嫔是行宫的宫女出身,是他的义父卫易寻到的一个容貌似谢宸妃,xing子又温婉单纯的女子,如果这温嫔产子得宠,卫易当然水涨船高。

  真是利益害死人。

  天授帝又问:“提审李新阳没有?”

  卫终道:“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惊动九殿下,是以只请大统领出面,将李羽卫请出来,配合问询。他……的确前两日去找过如佩,有人指证。”

  “他认了?”

  “认了去过行宫见如佩,说两人有私qíng,却并没有认其他的。”

  “动刑了?”

  “呃……还没有……”不敢呢。卫终不确定陛下这么问,是要动刑还是不动刑。

  “如佩怎么说?”

  “如佩认了,指证李新阳,然后咬舌自尽了。”

  天授帝冷笑:“啧,死得够利索的,卫易眼睁睁看着人死啊。朕发现你们一个个的……都有点……活!腻!了!”

  天授帝的语气冰冷到极点,手指无意识搓动。

  卫终双瞳收缩,凝成针尖……陛下,对谁动了杀机?

  不可能是长乐王,那么……是义父吗?

  天授帝忽然又笑了,道:“朕前两日,才在九郎跟前拍胸脯说要护着他……卫终,你说说,朕若现在去告诉九郎,是他派人害了温嫔……九郎会怎么回答朕?”

  卫终听到自己的全名从天授帝嘴里蹦出来,整个人抖如筛糠……

  “他会说‘哦,这点小事该谁处理的谁去处理,别来打扰我。’然后继续做他应该做的事。”天授帝一边笑,一边无奈的摇头。

  小倔牛儿,真是吃定父皇了。

  卫终:“……”还真是长乐王说话的风格。

  天授帝无奈叹气:“行了,叫临渊来处理吧。”

  卫终头皮发麻,却只能去把牟渔叫来。

  天授帝把事qíng一说,问:“给李新阳动刑的话,会屈打成招吗?”

  “极有可能会,”牟渔毫不犹豫道,羽卫二营五百人,不可能个个贞烈,解释道,“他骑she功夫好,善钻营,赌品不太好。且能被一个宫女诱得触犯禁令,可见不是意志多坚定的人。”

  “看来幕后之人也算准了这点。”天授帝扶额,“一旦用刑,九郎就会很麻烦。”不动刑也麻烦。

  牟渔想了想,冷然道:“这世上每件事都有因果,父皇,反过来推论呢?若九殿下失去圣心,会是谁得利?”

  天授帝考虑了一会儿,道:“李新阳与宫女有私,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又吩咐卫终,“让温嫔好好在行宫调理,别想着孩子的事儿了,没缘分。”天授帝年纪这么大,风雨经历不少,不至于看不开。况且孩子已经没了。

  “是!”卫终应。

  “宫里,玉泉chūn酿还有没有?”天授帝忽然问卫终。

  “有!”

  “给太子,三郎,五郎,六郎和七郎,都送一壶过去……”天授帝说完,卫终就“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双目惊恐大张。

  玉泉chūn酿……

  宫里御赐之酒,别看它名字好听,它还有个别称——鸩酒!

  天授帝冷眼看看卫终,目光寒凉,吓得卫终抖如筛糠,才对牟渔道:“临渊,你带着李新阳,亲自去送。嗯,皇后,贵妃处也别漏了,去打声招呼再送到各处。给我盯着他们,全部喝下去,一滴不剩。”

  牟渔眉毛都没动一根,冷然应:“是!”

  卫终瘫软在地上,好半天也没办法爬起来……这是……天要塌了啊!!

  ……

  沐慈回合欢殿,并不休息,又叫沐若松弄了好些治水防汛的资料。沐若松抱了一大叠资料进来,却见沐慈靠在椅子里已经睡着。瘦瘦小小的身体缩在椅子里,越发可怜可人疼。

  沐若松轻轻放下宗卷,拉过来一条毯子给他盖一盖,这样也没惊醒他。

  这几天殿下太累了……

  沐若松看着沐慈已经支出棱角的髋骨与下颚骨,小脸更苍白如纸,眼眶下是一片淡青色的眼圈。

  心疼与帮不上忙的焦灼扯痛了他的心。

  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帮你分担点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

  牟渔不急着去办新差事,长乐王jiāo代的事一般都优先处理——他从夜行卫密档库拿了许多沐慈指定想看的资料去合欢殿,满满两个上锁的大箱子,虽然沐慈擅长抓重点,看宗卷的速度极快,这么多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得完。

  牟渔一进合欢殿的书房,就看到沐若松站在沐慈身边,一脸担忧的神色,见到他进来,就立即摆手示意不要吵醒沐慈——好不容易睡着的。

  牟渔脚步更轻,可不知道怎么,沐慈却睁开了眼睛。

  沐慈每次醒来,一睁眼那目光就已经足够清明,可这一回却迷迷蒙蒙,涣散着,犹如一个迷路到了另一个世界去的懵懂孩童,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处何方。

  让人心疼。

  好半天,沐慈的视线才慢慢凝聚,嗓音有些沙哑:“阿兄,资料拿过来了?”

  牟渔直接把沐慈抱起来:“别管资料了,您需要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嗯,是有点累了,资料都找全了?三十年间所有涉及到西河、临河流域的宗卷?”

  “是的,殿下!”牟渔应。

  沐慈已经习惯了牟渔那无滞转换的称呼,可以对天授帝叫“父皇”,自称“儿臣”,叫他就一定会称呼“殿下”,哪怕当天授帝的面。

  “记得再找一下军用马匹的相关资料,有关的都弄来,记得都要事先征询一下皇帝,不能给的就算了。”沐慈道。

  牟渔:“……能不能忘掉资料?”

  “不能,”沐慈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可能关系到大幸百年国运,生死存亡。”

  牟渔:“……”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平静的,像“今天吃米饭吧”这样平常到极点的语调,说这么危言耸听的话啊?

  牟渔无奈地把沐慈安顿到chuáng褥里,摸一摸他的小脸道:“殿下,您对自己好点吧。再这么下去,就是关系到您自己的生死存亡了。”

  “嗯,好吧……”沐慈伸手握住牟渔的大手,蹭了蹭道,“帮我擦个身,推拿一下再走,资料太多又不jīng确,我时间又不够,都没工夫洗澡,做得久了身上僵硬。”

  牟渔:“……”认命地在沐若松的配合下,给沐慈擦身,然后推拿。

  沐慈舒服地几乎睡着,还记得问:“带走的羽卫怎么说的?”

  牟渔给沐慈擦脸:“别管了,我和父皇会处理的。”

  “哦。”

  “午膳吃了多少?”

  “没胃口。”

  牟渔今天午膳没过来,抬头看沐若松。沐若松拧眉,忧虑摇头,就是没吃多少的意思。

  “这么下去怎么行?”牟渔担忧,摸了一把沐慈身上,就从来没有过ròu,只有骨感和更骨感的区别。

  “弄点牛rǔ或者羊rǔ给我喝,不要人rǔ啊……”沐慈闭着眼睛道。

  “好!”

  “我尝得出来,别糊弄我。”

  “睡吧,殿下,我还有任务得走呢。”

  “你走吧。”

  “不行,不盯着您睡,一会儿又得爬起来看资料。”

  沐慈叹口气:“好吧,奶奶……”认命开始默背《元素周期表》。

  牟渔:“……”

  沐若松羡慕看着两个义兄弟的斗嘴互动,总觉得两个人真是很默契,自己有点无法融入的感觉。其实连牟渔也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面对沐慈,他在人前的冷面总会不由自主缓和,说话也变多,变温柔。他虽然意识到这种“柔软”和他冷酷拽的形象不合,却没办法控制自己。

  全自动的。

  ……

  晚膳时分,牟渔办事回来,回复天授帝……

  玉泉chūn酿,皇子们都喝了……

  太子装疯卖傻,不肯喝,打碎了一壶,好在牟渔有备份,亲自抓着太子qiáng灌下去的;三皇子不拒绝也不悲伤,对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头,叩谢了皇恩,只问了一句“九弟身体好些没有?”牟渔回答“挺好。”三皇子就主动喝了下去;五皇子也打翻了酒,哀求哭闹一番想见父皇,最后也被牟渔抓着,把备用的一壶给灌下了。

  六皇子哭着,主动喝到一半,吐了,被qiáng灌下了另一半。

  七皇子也哭,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敢也没力气喝,后来也是qiáng灌下去的。

  天授帝思量了一下儿子们的反应,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人认了?”

  “认了!”

  “查清楚了?”

  “是的。”牟渔把查到的事qíng一说。

  “行!”天授帝笑道,“朕总算有脸去见九郎了。摆驾重华宫。”

  ……

  合欢殿,晚膳时间。

  沐慈手里拿着羽毛笔:“放着,我一会儿吃,你们去吃吧,我现在没胃口。”

  沐若松急死了,可沐慈吃不吃真不是他能劝得了的。

  可是还是要劝。

  沐慈无奈:“我手都占着,你喂我吃吗?”

  沐若松看沐慈一手资料一手羽毛笔,忙到飞起,还真拿筷子喂他。

  沐慈也不客气,张嘴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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