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歇吧,就凭你这病歪歪的样子,还抓jī?”
“姐,你找个帅小伙,生个漂亮孩子吧,不姓沐,”
“我拧你的嘴啊。”
“然后嫁给我……我会像宠天下第一宝贝一样,叫我往东不往西,叫我捉jī不牵狗……”
“……”
“呃……姐你还真拧啊。”
“拧歪你嘴!”
很快,沐慈的报复就来了。
朝阳邪邪笑着:“阿慈乖,来喝药了。”
“不喝,死也不喝……”
……
天授帝昏迷,皇宫整个的防卫乱且空虚,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攻打,只怕会造成麻烦。
不过宫里始终有常山王坐镇,便也军心稳定。不然牟渔也不敢一直在外头找沐慈。
常山王指挥若定,又有御林军右统领易青从旁协助,三下五除二整顿了整个皇宫的布防。
常山王将自己三千破军卫遣送出去,一个不留,领着剩余三千的御林军,守着皇帝寸步不离。又把天子营人马送出去,迎入更被天授帝信任的石秩所领的嵠丘军主力,守卫皇宫。
因常山王虽与天授帝关系远,又是庶子出身,却也是个姓沐的,有兵权。为了避嫌,常山王请了好些人一起。
也是怕天授帝有个万一,也好主持事务,免得国家动dàng。
齐王,清河王世子(清河王又失踪了)、宁远国公方士仲做为宗室与勋贵代表。
卢太师(帝师)、赵瑞(第一秘书)、李康(潜邸伴读)这三个皇帝心腹臣属再次被召入宫,作为官员代表,也是天授帝当年曾指的几个辅政大臣。
王又伦则领着宰执与相关官员,都住在禁中加班,负责处理全国政务,以及宫变的善后工作。且不能私自外联。
军方代表,就请了已赋闲的几个老将军。
大幸皇帝一般不做“烹走狗”的事,除非蹦跶太欢的。按惯例都是在天京城内赐宅邸,把人安在眼皮子底下休养。
当然,老将军也聪明,和皇帝之间会达成默契,一般都会住京郊骊山的别院,远离尘嚣,养花弄鸟,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不请安,不奉诏是不出门的。
其中,最有代表xing的,就是西北威远候杨涯,这是天授帝的岳父大人,真金不换的国舅爷。老人家七十多岁,住在骊山的别院已经有十多年不过问世事了,就是在定王遇刺后,天授帝一再进bī,也没有人去打扰杨涯的安宁。
连做了定王府世子妃的杨氏,再难再难,哪怕牺牲自家丈夫,也没去求助杨涯,甚至平时很少在小辈面前提起。
不敢,也不能!
这些老将影响力挺大,过问外事多了,哪怕是儿女的事,也是犯忌讳的。
特别是定王府那边,qíng况更微妙。
杨涯因年轻受伤,腿脚是走不得了,需要人抬着入宫。他jīng神倒挺好,耳聪目明,看过昏迷的天授帝,又问了御医皇帝病qíng,也不问兵事,只拉了熟人要下棋。
分明一个臭棋篓子,偏棋瘾大得很,搞得大家生不如死。
这么一群人就住在太和殿的左右两个偏殿,就怕天授帝有个万一……
整个天京城还算安稳。
常山王动作很快,将投靠寿王,参与谋逆的原枢密使抓捕入天牢,命卫终代理枢密副使,依令指挥负责京畿安全的御前及侍卫六军。
先命定王家几个年轻儿子继续做监军,其他大将军领御前六军在皇城巡逻,全城搜捕漏网叛军。
再派把刚捡回一条命在家中休养的白霖挖出来,言道:就是抬也把他抬到西山大营去,整顿侍卫六军。
此次在北神威门外折戟的一万多叛军,是这么些年寿王从侍卫六军中选拔,以各种名义骗出来的。且侍卫六军的几个大将军,左右将军大部分叛变,没叛的也多少有些gān系,实在无人手可用。
暗地里,还有星魁、星钺领着夜行卫入驻西山大营,调查侍卫军叛变真相。
这两个人是七夜星使中功夫最好的,专门负责实暗杀、用间、使毒、刑讯这类工作。只有出事才找他们两个。
……
常山王一番动作,很快就将从皇宫开始扩散到整个天京城周边的混乱苗头遏制住,没有造成更大的恐慌。
其他琐碎事宜都由卫终居中调停。
卫终作为皇帝第一心腹,做惯了皇帝耳目和传声筒,虽然他是个看上去圆润和善笑眯眯的白胖子,可谁也不敢小看他。
卫终擦着汗,匆匆跑到太和殿,就见殿外的宽敞殿堂里,杨涯抓了常山王下棋,以卢太师为首的其他人观战,根本没有一点“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风度,一个两个指点杨涯的棋路。
杨涯便依着别人说的下,一点没恼怒的意思,所以……诡异多变(多家作弊)的棋路,让对面常山王简直生不如死,虽一张面瘫刀疤脸看不出qíng绪,心里却抓心挠肝,恨不得快快离宫去西北,与北戎面对面硬拼一场也胜过和杨老国舅下棋。
卫终喘匀几口气,道:“禀殿下、将军和太师,临安大长公主带着各位公主们,入宫来了。”
常山王眼前一亮,站起来,一脸严肃凝重道:“快快去迎!”把手中棋子丢入棋盘,用了点气劲,打乱了一大片棋子。
(卫终:怎么感觉这动作,才是常山王主要目的?)
不过临安大长公主一个人的分量,就能秒杀在场所有男人加起来的重量。
一群人也不觉得不该去迎,十分恭敬,面带真心笑容去迎接临安大长公主莅临指导。
……
临安入宫是不需要通报允许的,连通行令牌都不需要,且还不用下车,青布的马车直接驶入了皇宫。
因天授帝给幼子做追星车,又因幼子得了临安的青眼,为了拍马,就令工匠把临安的专用马车,也改造变成了更稳当的四轮。
除了跟着临安的马车在一旁行走的静和长公主,其他公主都在宫外等宣召。
临安和静和,直接被常山王,齐王等人迎入了太和殿。
临安快八十岁了,静和也五十多岁,男女避嫌就没那么严格。
大幸朝还没有“朱程理学”压迫女xing人格甚至生命权的理论出现,不会因为被人看到一眼小臂就剁掉整只手臂的野蛮qíng况。又有当年太皇太后卫氏帮助开创盛世,现在的临安大长公主的伟大贡献,还有律典上规定未出嫁的女儿也有一部分财产继承权(出嫁女的嫁妆,从娘家带走,其实也属于一种财产继承。)
女xing在大幸朝的地位,还是蛮高的,不然也不会有青年男女可以光明正大约会的事qíng发生。
言归正传,临安大长公主此次是因为宫变而来,当然,不是为了掺合什么。一为了解qíng况,压制场面,震慑各方;二来,是要处理郑皇后的事。
宫中没有太后,郑皇后是杀?是剃度出家?还是其他安排,都不太好处理。
常山王这群男人再厉害,也不敢伸手到后宫的。临安来了就不同了,她有权处置。
静和已经哭着去看亲哥天授帝了,还吵着要见亲弟弟寿王最后一面。
临安大长公主却是不见天授帝的,她在殿堂端坐,召见月璇,问了宫内qíng况,就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吩咐月璇带静业寺的主持慧尘法师去给郑皇后剃度,然后要把人带走。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怕天授帝在场,也不敢有意见。
临安又问了常山王几句后续处理,也特地问了投降叛军的处置。
“死太多人了,有伤天和。”临安轻撇的嘴角含着一丝不屑。
常山王道:“因长乐王进言,陛下口谕‘降者不杀’,叛军总计一万六千多人,都被扣押在了京郊渭县白河坡上。”常山王嘴角抽了抽,想起回报者说那里八千降军都在白河坡的林子里给自己挖坑,为了一个馒头要把自己埋掉的状况,他就忍不住想认识一下出这个“好主意”的统领。
保证不是为了打他。
临安才放心下来,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不容易。别再出什么事了。”
“是!”
临安见着手边乱糟糟的棋盘,手执白子,笑得雍容,脸上皱纹的线条也柔美祥和,对杨涯道:“老东西,来手谈一局。”
杨涯脸色都变了,因为和临安下棋,是没有人狗胆敢说话的。且临安的棋力,那叫一个杀遍天下无敌手……
就算有人敢说话,杨涯也赢不了。
临安依然笑得似邻家奶奶般和蔼:“咱们可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做什么看到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杨涯挤出个笑脸道:“谁说我不高兴,我挺高兴的。下就下,我还怕你?”
其实……我不高兴,我很怕你!
可杨涯知道临安是不能拒绝的,还得陪笑,否则会死得更惨。
其他人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啊,但个个脸上神色可正经了,手脚麻利把杨涯扶到棋盘边的椅子坐下。常山王赶紧做起了棋童的工作,把黑白子归入棋篓子,笑得那叫一个憨厚啊。
就是脸上疤痕弄出的凶煞之气,也挡不住那快要喷薄而出的愉悦。
临安一只瘦且有老斑老茧的手,摸一摸常山王的脑袋,似摸宠物狗似的,还拍了拍。
“乖侄孙,一看就被这老东西欺负地够呛,等老姑奶奶帮你杀得他把底裤都留下,给咱们姓沐的解解气。”
这只怕是第一个不忌惮提“老”的沐家人。
常山王的嘴角抽了抽,觉得面瘫脸很难绑住……
哦,忘了说,临安下棋有几个规矩,她必执白,且对方输了几目子,就留下身上几样东西,连袜子底裤都算——临安一点也不介意对方脱光光的。
她十八岁时都没羞怯过,没道理八十岁有什么不敢看。
一般qíng况,对面执黑的人都要脱光,实在不肯临安也不会硬扒,于是就要用其他“丧权rǔ国”的条件来换。
一边下棋临安一边问问题,没人敢不回答,且都只能实话实说。
临安也就把所有内幕的qíng况了解得七七八八。
第171章沐若松醒来
重华宫一直都是重点保护地点,就算羽卫都去追回沐慈了,这里的防卫依然森严。
合欢殿十分宁静,仿佛外面纷纷扰扰,天翻地覆也不会影响到这里的清静。
王梓光已经守了沐若松一天一夜,好在重华宫有蹲守的太医崔院使,他又找了长乐王也赞过的,最jīng通外伤新法的倪太医来,沐若松得到更妥善的救治;又有小厨房特供饮食,王梓光也没被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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