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沐慈这般探底,不是打算叫沐若松为自己与家人反目,只是要决定未来行事的方向。
嗯,重视家人不是错,再深爱的qíng人,也不能无理要求对方为自己放弃家人。且沐慈早知沐若松的xing子,为他心动,喜欢上了,作为年长者,只能去体谅,去包容,同进退,尽力争取。
……
沐慈收了所有的心思,侧身滑下,躺在软垫上,伸手在沐若松的腹间揉了几个xué位,帮他疏散活血。他在任何方面都堪称专家,三两下就把挑出的火灭掉了,也不伤沐若松的身。
沐若松平静下来,脸红得不知怎么面对:“殿下,我……”
“不说了,这是正常的,说明我们相互吸引……无需为此道歉。”沐慈也并不为自己挑火的行为道歉,qíng人之间想要更多身体接触,擦枪走火再正常不过。
沐若松才真正放松下来。
沐慈拍拍沐若松,充满温qíng地轻吻他的脸……
“子韧,我很高兴,我和你分享一下这种愉快,”沐慈笑着,长舒一口气,“我们总算出宫,都活过来了……”
沐若松听这一句软语,心就软了化了,几乎要化成一滩水……他知道沐慈出宫的一路艰险,便不管那么多,把沐慈抱着让他重新趴在自己胸口……他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这时候,沐慈对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第213章出宫·审美
沐慈没再做什么,闭目养神,听着沐若松沉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慡淡雅的栀子香,愉悦宁静。
沐若松小心抱着沐慈,心中慌的乱的qíng绪都消失,满满的安稳,嘴角含笑,眼睛盯着窗帘发呆……窗帘儿随风一扇一扇,有节奏地从fèng隙中透出一点阳光来。
可不是?
总算看到了宫外的太阳,以后……安全了,自由了。
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
贤世子问了几个问题,都无人应答,他奇怪问:“阿慈,你怎么不掀开帘子?不看看外头吗?”说罢,就驱马上前,伸手想掀车帘,被牟渔伸手挡住。
牟渔沉峻肃冷:“殿下大病未愈,不能受风。”
贤世子放弃了探究,问牟渔:“阿慈是不是睡着了?”
“无可奉告!”牟渔撅回去。
贤世子:“……”
他虽然比牟渔都年长两岁,可照样不敢在牟渔面前放肆。从前这家伙背后有个天授帝,现在么……有个更聪明,更凶残的楚王,万万不可得罪的。
贤世子心中怪异感更甚,却只做什么都没发生,骑马离远点。
刚好换个马。
沐慈五感敏锐,听清外头动静,懒懒打个哈欠,这破身体好一点就要病一场,虚弱一阵。
“睡一下吗?”沐若松问。
“不了,一会儿没jīng神吃东西。”沐慈说。
沐若松对沐慈宠溺地笑,又看向那投下阳光的帘fèng,感受阳光,自由的气息。
“在看什么?比我好看?”沐慈装作不满,咬了沐若松的下巴一口。
沐若松还是浅笑,无奈又纵容,轻轻抚摸沐慈的脊背,权作安抚。
沐慈对沐若松这种任由欺负,怎样都不反抗的柔软姿态,喜欢得很,有有些小心疼,舍不得了。
对自己的心上人,他是一丝委屈,一丝疼痛也不舍得叫沐若松受,哪怕折腾他的是自己。
沐慈偃旗息鼓,乖乖的了。
外头,贤世子换好马,过来说一声:“明丽街快到了,还用早膳吗?”
沐慈答:“吃,贤哥安排吧。”
“好!”贤世子失笑,刚才楚王一直不搭理,这会儿问他吃不吃倒回答得快,想想就觉得可乐。
沐若松也超爱沐慈这种小xing子,忍不住笑。
沐慈看着沐若松畅怀的笑容,抬头看他,伸手给他捋一捋额前散发。今天两个人都束冠了,弄乱了会被发现异状。
沐若松也极爱这种简单、静好的温qíng。
沐慈温柔地笑,一边轻声说:“子韧,被你二叔知道,没关系的。”
“嗯?”沐若松应的迷糊,明显心思还在美色上。
沐慈低头,在沐若松耳朵上细碎亲吻:“子韧,我们不可能瞒一辈子的,贤世子心细,会很快知道。”
沐若松才回神,有点小紧张:“怎么办?”
沐慈又亲他一下,才小声说:“该怎么办怎么办?你自己的二叔还不了解?他不是军人,亦不是个政客,论起来更似个讲究和气生财的商人。且他从里到外‘软绵绵’,和他讲利益就好。再不然讲点感qíng,只要不吃亏,他就没那么qiáng硬的原则。”
沐若松:“……”想一想,沐慈的眼光毒辣,他竟然完全无言以对。
街市的喧嚣……人群的吆喝声……渐渐多了,响亮了。
过了明丽门,追星车走走停停,沐慈道:“要是前面不好走,我们就下车。”
牟渔靠在车窗边回复:“没事,街上路面宽。”
贤世子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快到了。”
沐若松把沐慈抱着坐起来,给他整理衣服:“这是你第一回上街吧?高兴吗?”
“高兴的!”沐慈笑了一会儿,也给沐若松整理一下外衣和头发,摸摸他的脸,“不过在外头是得注意点,我倒没什么,就怕你没名没分跟着我,名声不好听。”
沐若松也知道自己和qíng人之间面临诸多问题,也不想节外生枝,便点了头:“好,我会注意的。”他从不担心沐慈会出问题。
沐若松掀开车帘先下车。
“阿慈没累着吧?”贤世子双眼如X光,把马车里里外外都扫视了一遍。
嗯?没发现异样?
沐慈走到车边,露出小巧jīng致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犹如初生婴儿般清澈,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这便是明丽街了,因皇城的东大门明丽门而得名。沐慈看过天京城的地图,知道明丽街在东侧,从明丽门开始,沿着御河往东伸展,到二环香火最盛的悲若寺为止。
街市两旁尽是高楼,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窗明几净。街面上都是游人,男女老幼,衣着鲜艳,表qíng愉悦。鼎沸的人声,歌舞声,喧嚣热闹。
沐慈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温融人息的空气。
他脑中由邸报、密卷上一连串的资料和数据组成的世界,就变得立体而鲜活起来。
但沐慈脸上喜怒不显,淡然问:“这就是天京城最繁华的市井?”
“是啊。出了皇城这里是一环,朝中大员多集居于此。这条街是明丽街,整个天京最繁华的所在。怎么样?热闹吧?”
贤世子语气十分自豪,似这条街是他家的一样。再看沐慈,目中却没有好奇与艳慕,一派淡然从容,暗忖:这少年出自冷宫,从没见过外面世界,本该雀跃。可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比积年的老油条更沉得住气。
贤世子心念电转,手上也不慢,推了一把大侄子:“愣着gān嘛?还不快扶楚王下车来?”
沐若松也在观察沐慈,这才回神,把人扶下来。
……
当然,天京城里热闹的街道还有很多,只不过明丽街的档次最高,目标消费者是一环住着的许多王公权贵,朝廷大员。稍有身份的,若不是为了体察民qíng,一般都只汇集在明丽街。
明丽街上酒楼林立,幌旗相招,掩蔽了天日。
沐慈看街面上游客都身穿锦衣,非富即贵;店小二的青衣蓝衫都穿得jīng神;沐慈再观察穿梭其间的挑担卖货郎,也都穿得不错,至少身上没补丁。
货郎们用悠长有节奏的唱词吆喝卖货,悠然穿行,面色红润,眉目舒展。
若其他街市也如此整洁,便真是一派盛世景象。
沐慈心qíng不错。
刚好有两座高三层的酒楼正在面对面做广告,打擂台,把高高的舞台搭在了自家店门侧,两边正对着。一家请了最妖娆的艺jì在跳舞,一家请了有名的杂耍班子,百宝用尽,招徕顾客进酒楼买自家的酒,再叫上一席吃食。
贤世子看沐慈的眼睛都黏在艺jì不断扭动的妖娆肚皮上,心道:小爷,总算露出了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他也不怕教坏人小孩,一脸意味深长,挤眉弄眼:“阿慈没看过吧,这是从胡人那里学来的胡璇舞。”
本来还想拍沐慈肩的,奈何牟渔像护崽一样把他护在中间,闲杂人等都无法靠近。
“有点惊奇。”沐慈道。他原在华国,什么样的色局怪相没见过呢?肚皮舞不过是小儿科,只不过这会儿是古代吧?也太开放了些,叫人有点时空错乱。
“阿慈,以后你贤哥带你见识见识这天下风物,保管你乐不思蜀。”贤世子语气暧昧,却并不令人讨厌。
沐若松肚内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却不敢直接给他二叔闻到醋味,只得憋着,表qíng越发正经沉肃,半点不像来逛街的。
沐慈看沐若松就知道他的想法,在与沐若松靠近的一瞬,沐慈在沐若松耳边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喊我的名,牵手走在大街上。”
说罢,沐慈优雅却稳定地迈开步子,第一次踏在了宫外的土地上。
沐慈又深深吸一口气,极喜欢这混着人气的自由空气……
终于,走出来了……
牟渔领着二十多个手臂扎有劲弩的锦衣卫,成包围状保护沐慈。另外还有上百人散布在周围。
贤世子身边护卫也若gān,虽然觉得沐慈带的人稍微多了一点,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指着艺jì那一座楼,说:“泰和楼,以泰和酒闻名,首创的玲珑梅花包子十分好吃。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吃早膳。”
牟渔不着痕迹看看天色,这都快要成午膳了吧。
牟渔由御林军大统领使变成楚王府仪卫官,做了锦衣卫的大统领,看似贬了职,却因为新帝势弱,楚王手握实权,牟渔的威望倒比之前只高不低。
跟着楚王可以到处行走,自由度更高。沐慈也很少过问锦衣卫与夜行卫的具体行事,一切jiāo给牟渔按规矩处置,牟渔简直如鱼龙入渊,四海遨游。
牟渔还兼领了侍卫六军的左都督,当然他一般委托白霖整军练卒,他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沐慈。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家xing命,尊严荣rǔ都系在沐慈一个人身上。所以,就算没有在天授帝弥留之际发下誓言,牟渔也打算守护沐慈,不背弃,不让人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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