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_吾心大悦【完结+番外】(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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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节闻言拧眉。

  西凉国,不,是五王子大大得罪楚王了的啊,会愿意卖“楚地特产”吗?所有商品里,“楚地特产”才是最要紧的,据说和楚王关系很好的泰李朝,都已经能买楚地出产的武器了,还能购买“晒雪花盐”的专利——简直是边贸中的人生赢家。

  连最先和大幸建立大宗油品贸易的南趾国都眼红,加大了种植油棕的力度。林邑半岛的新国主则卯足了劲种甘蔗,和楚王合作制造白霜糖。一两霜糖一两银啊,出海一趟,不知道能赚多少金银回来。

  言而总之,只要能得到楚王青睐,有一两样“楚地特产”,那就发达了啊。

  都怪五王子!

  西凉国使节只顾着眼红,根本没想到西凉地处西北贫瘠之地,荒漠占了一大半国土,和人家南边几个国家比……没有可比xing。

  科比脑筋活络,最清楚西凉国的状况,赶紧说一声:“抱歉各位,容我脱一件衣服。”快步走到屏风下,把穿在里面的一件毛衣脱了下来,然后呈给凌王等人看。

  凌王摸着还带有体温的一件奇怪的用线编织成的衣服,感觉柔软又温暖,有一种想把脸贴上去蹭一蹭的冲动,问:“这是什么衣服?”

  “这是朝阳郡主府里的织娘编织的,叫羊毛衣,用得是羊毛纺线,然后用竹针编织而成。西凉养羊,每年可剪两季羊毛,若能得到‘羊毛衣的编织’专利,则西凉与我国建立双边贸易,则多了一项发家致富的特产。”这羊毛衣才几件,这件还不算最柔软的,还是托了在朝阳郡主府里管商务的老大奥斯汀的福,才有内部的东西拿。

  西凉使节两眼放光,伸手摸着柔软的羊毛衣,感叹道:“大幸人真是心灵手巧,我们的羊毛也没这么柔软啊。”

  科比说:“羊毛也可以分几个等级,普通羊毛,细羊毛,还有一种是最细最柔软的羊绒。据说郡主府中的织娘已经能编织很漂亮的图案了,还有在上面绣花的。”当然高档的几件,他还穿不着。

  这技术好。

  凌王来兴趣了,问:“朝阳卖不卖?我给我夫人孩子买几件。”

  科比道:“收的羊毛不够,这种软绒一斤羊毛才出一两不到。还要等明年。”

  我们家羊毛多啊。西凉国使节再也没想到,原本只能做下等人的皮衣,上等人直接剥皮扔掉的羊毛居然也有大用处,已经开始幻想,用羊毛衣占领星球的美好未来了。

  唐郁洲泼了冷水:“因为护国公受伤的缘故,朝阳郡主一直在楚王府……你们……谁去找郡主谈这件事?”

  西凉国使节:“……”

  科比捂着鼻子咳嗽两声掩饰笑意,道:“没事的,小公子也有九岁了,可以做一点主,找他谈也行。”

  ……

  几个大问题谈拢,谈判就顺利了,唐郁洲和西凉国使节达成初步协议,把谈话结果送jiāo朝廷。科比就在凌王同意下飞快把消息传给了奥斯汀。奥斯汀找到被寄养在定王家的王梓光谈,王梓光很快和奥斯汀拟好了协议,然后带着协议去找贤世子。

  贤世子飞快带着王梓光一块儿去楚王府——因为刚好是午饭时间,去蹭饭。已经有一年多没吃过楚王府的饭菜了,时间过得真快。

  物是人非!

  楚王府的午膳也是在碧澜池吃的,沐慈和梅容一起在看求和协议。

  朝阳则看羊毛衣生意,她最近瘦了好些,但气色看起来不错。朝阳看过文件道:“没想到就是府里织娘随便折腾的新织法,现在竟然能成大事业了。”又问王梓光,“既然已经织出来了,带了几件来没有?”

  “最细的羊绒不够,先给你们做了几件。”王梓光打开旁边的包袱,打开来分,沐慈的是白色夹银线织了银色龙纹云纹的;梅容也得了一件是浅蓝织了水波纹的,还绣了条船,映着红日破làng而去。朝阳是胭脂红连夜绣了并蹄莲的。几个织娘合作这两天织了一件给牟渔,连颜色都来不及染,带着嫩嫩的白和微huáng,来不及绣什么,只在下摆和手腕绣了一圈“回”字寿纹,望他长寿安康。

  朝阳脸上红了红,也顾不得说什么,拿了羊绒衣就进了牟渔休息的卧室,给他穿上。即使在碧澜池,牟渔躺了好几天不能动,活动少,手脚总是冰凉的。

  贤世子看着妹妹的背影叹气:“官府已经判了,我父王也没坚持休夫,和离的速度就快些,赶紧把这事了解了。”

  “恩,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清楚。”沐慈道。

  贤世子摸摸王梓光的头,又道:“有件事还得麻烦你,老平南侯上表涕零,恳求君家保留爵位,降爵传给锁儿。我父王觉得无所谓,本来男儿志在四方,有真本事的也不需要盯着一个爵位不放。只是老侯爷也可怜,而且‘平南’这个称号是传了几百年的老爵了,丢了可惜。”

  沐慈看向王梓光:“你说呢?”

  “能考科举吗?”王梓光问,他那个便宜爹有没有无所谓,可祖父那个老人家对他却是真心的,总是不忍。

  “能!”

  “那我没意见。”

  沐慈点头:“我会关注这件事的。”

  沐慈答应,相当于这事成了。贤世子胃口大开,在大快朵颐之前还有良心问一声:“护国公什么时候会醒?”

  “快了,若顺利今天入夜前就会清醒。”沐慈道,他知道牟渔这两天jīng神力波动越来越qiáng了。那老兄弟生命力还是很顽qiáng的。

  贤世子笑着点头,道:“那我们两家要准备喜事了。”

  说到这个,沐慈也是笑容满面:“别看我阿兄不声不响,其实他家底厚着呢,再说还有我在,必定让这桩婚事轰动整个天京城,让姐姐风风光光大嫁。”

  说实话一个女人结束了一段不美满的婚姻,二婚还能嫁得更高更好,还是个肯为自己舍去xing命的好男人——一个女人也就无所求了。

  贤世子一开心,就超额完成了午膳指标,许下种种好处让王梓光不要到老婆杨佳蔚那告状,就回去对定王汇报qíng况了。

  定王虽然高兴,却还是叹气:“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没离开。”

  最后还是和楚王做了亲戚。

  贤世子生怕定王又起什么心思,忙道:“也是缘分呢,再说护国公对妹子好,不声不响的也肯豁出命,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点,即使没什么地位权势,也堪为良配。”

  定王愣了一下才知道儿子担心什么,苦笑道:“放心,我还没那么老糊涂。”又叹气,“阿松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异常?”

  定王为什么问贤世子而不是自己掌控呢?因为自从沐若松带兵去西北一次,他在东郊大营就渐渐问不到沐若松的qíng况了。而且他原先的一些老兄弟,年纪也大了,按照退役制度都“自愿”退役,颐养天年去了。

  现在都是沐若松提拔的新将领,沐若松又大刀阔斧进行了军制改革,虽没照搬侍卫六军改革那套,却成效和不错。

  ——定王不止一次想,也许当年楚王让阿松全权负责侍卫六军的改革事宜,手把手教他许多东西,更灌输了他许多治兵理念,潜移默化教阿松心态放平稳,目光看得长远……

  种种栽培,就是预测到了会有今天,阿松有一天会离开他,然后一切都用得上了。

  沐若松才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挣下一份军功,被朝廷破格提升成为侍卫六军左都督,把整个东郊大营捏在手里。而定王飞速失去了掌控。但他只能看着,不能gān扰——当年他把阿松弄回家,不就是为了让他得到更好发展吗?

  沐若松发展得这样好,定王若去gān涉阻挠,岂不是自打嘴巴吗?

  定王如今只能祈祷,祈祷沐慈把阿松教得更好一点,祈祷沐若松没有“毁家报社”的想法。

  “每天练兵,别的事都不管。”贤世子想了想,道,“上次,阿松问过阿蔚,四娘多少天出宫一次,下次出宫是什么时候……这算不算异常?”阿蔚是世子妃杨佳蔚。

  定王qiáng行抑制心中狂喜,道:“哎,会问表示……不!不能急!不急不急,先看看四娘出宫那天的qíng况再说……”

  贤世子看着当年在千军万马之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父王,如今脊背略佝偻,搓着手为儿女的怎么点小事一脸兴奋,额上一缕灰白的乱发在已经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前晃动。

  他想起在大哥还没死,沐若松年幼时,父王将那孩子抛得高高的,慡朗大笑,意气风发,黑发飞扬的qíng景。和现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剃了去,把人剐得面目全非。

  贤世子眼角发热,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楚王府!

  沐慈饭后休息了一阵,刚要忙公务,戚焱过来道:“殿下,西凉国五王子醒过来后,见了西凉国使臣,吐了两口血,死活要见您。正让人抬着过来呢,说是等在门口到您见他为止,要么就死在门前。”

  沐慈只能放下手里的文件。

  梅容在一旁笑道:“得了,让他在泰和楼等。”自己穿好衣服,又去拿新做的羊绒衣给沐慈穿上,裹着厚厚的皮毛夹袄,道,“是你要过来的人,是死是活总得给他一句准话。”把斗篷放在臂弯,伸出手,像绅士一样邀请沐慈搭上他的手。

  沐慈道:“叫上唐郁洲一起过去。”

  ……

  泰和楼五楼,早早生起了火龙,铺设在地板里的铜管把包厢都烘热了。沐慈被包裹在厚厚的白色狐狸毛斗篷里,被梅容牵着进了包厢。

  唐郁洲和拓跋应阔没话说,见沐慈来了赶紧起身迎过去,目露关怀:“这几天就要下雪,外头很冷,还受得住吗?”

  “哈秋!哈秋……”沐慈还没回答,先打了两个大喷嚏,被众星拱月坐上了主位。

  拓跋应阔一脸苍白凹陷,面容憔悴,完全看不到从前的挥斥方遒,意气风发。被心腹搀扶站起来,像个虚弱的老人,摇摇晃晃对沐慈抱拳施礼——现在的qíng势,已经容不得他意气用事了。

  “坐吧!”沐慈随意道,接过梅容递来的手帕,掩着嘴咳嗽了好几声。

  梅容在一旁拍背顺气。

  唐郁洲对沐慈有一种长辈的心疼:“在府里见也好啊,何必出来呢?你真身子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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