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理于法,这件事都不应由褚景然去调查,但就是这么个牵强的理由,却被墨九君硬生生的掰扯到了能力之上。
视线中,那双若银霜般的眸微敛,浅淡的声音自下首人唇中传出。
“臣遵旨。”
在众人起身的恭送中墨九君转身离去,跪在地上的慕浅浅也被士兵半强制性的带到了天牢暂时收押,只留给褚景然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
目送人离开,褚景然也没有再继续留在这场已散的鸿门宴中,顺着道回了自己的千居殿。
回到宫殿,见到殿中之景,褚景然算是有些明白,为何墨九君眸底总是充斥着一抹,想将他除之于于后快的杀心了。
这千居殿不仅大,而且布置的极其奢华,青玉为梁,白玉为砖,一路往里所视种种,皆都是万中无一的珍品,就连那分隔内外居室的绉纱与吊帘,也是由无数珍珠与水晶以极品银丝走线而成,再配以蚕丝薄纱而隔,在若隐若现中逶迤倾泄闪动着柔美的奢华。
这奢华的手笔绝对能堪比墨九君的寝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是每个为皇者心底最大的禁忌。
翻了翻头脑中的记忆,褚景然知道这宫殿乃是历代国师之所,也就是说这宫殿乃是历代布置下形成的这般璀璨于目,只是哪怕是这般,还是太过于明目张胆了些。
思考了一下,褚景然开口唤了声自己的心腹,“无润。”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一少年打扮的侍从立刻进了来。
“将这些展架上的摆件玉尊什么的都收起来,养些生命力旺盛的花草吧。”
无润心中微异,却不敢问太多,恭敬应好后,吩咐下人用了近一个多时辰才将东西全部收好,又搬来了几盆花草,坐在不远的褚景然瞧到那些争相斗艳的花朵,忽的开口道:“无润,年前皇上不是赏过几株域外进贡的君子兰吗?将那几盆花搬来。”
无润怔了半秒,如实道:“禀主子,皇上年前确是赐过几株域外的君子兰,不过因环境变化及照养不得当,仅月余就已是死净了。”
眸中映照着绚烂的颜色,坐于软榻上的褚景然仿似喃喃道:“已经……死净了么。”
“是的,主子,”见人难得这般的心事重重,无润小心翼翼的道:“主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摇了摇头,“无事。”
“主子,那这花……,”
瞧了那争鲜斗艳的花朵最后一眼,褚景然道:“搬出去吧。”转身进内室,一句淡到几乎是弱不可闻的声音飘散在水晶清脆的碰撞声中。
养花若君子,淡雅方长久,太艳太丽为春/色,可终究,只能是……春/色。
一盏茶后,外室响动微滞,忽的,一缕柔风而过,轻拂不远绉纱微动,带动着剔透水晶碰撞出清泠脆响,奢华浸染一室寂寥。
内室正查阅书籍的褚景然似有所感,视线绕过了精致的楠木屏风,看到了不远微开的雕花木窗。
木窗半开,窗外阳光正好,轻洒入屋,给冷寂的室内增添两抹暖色,只是……
窗外却无风……
不受控制的,褚景然唇边绽开小小幅度,再次低头查阅起了手中书籍。
果然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
正文 100.皇上,请您自重3
清晨天还未全亮, 褚景然寝殿的油灯就已被点亮, 头担国师之名的他拿着朝廷的俸禄, 自也是应如儒臣百官般去早朝, 由婢女服侍着一番漱洗, 褚景然穿着繁复的朝服去赶了今日的早朝。
因要早朝的关系, 金銮殿内每隔两步之遥就有琉璃珠灯照明,月色的光泛着若冰的凉, 洒在金銮殿的朱墙玉柱之上,倒是使得这庄重大气的威严中,平添了几抹冷意。
尽管褚景然已是提早,但待他进殿时, 殿中人已来了不少大臣。
虽已不是初次所见这排排站的模样,但每日见此,褚景然也不得不感叹句,这敬业度放在在现代个个肯定都是国之栋梁啊!
若有大臣知晓他心中所想, 定是能委屈的哭出来,他们也不想每天起的比鸡早啊,可是没办法,谁让他们不住皇宫呢, 卡着时间来,万一路上轿夫崴下脚, 墨九君发火, 他们的官帽就别想保了, 那个前户部尚书不就是典型的例子么?
端着自己的高冷姿态, 褚景然就着一路的白玉汉石与众臣的恭敬拱手行礼中,站到了左下首第一排前。
见皇上还没来,褚景然就着站立的姿势闭眼,光明正大的打起了回笼觉,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赶早朝,谁受的了。
然而,这般的动作放在旁人眼中就成了…
“国师大人又在默默的为我卫临国占福了。”
“国师大人真不容易,现在每日不仅要为国祈福,还得兼任太医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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