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暴怒中,他猛的伸手拿起面前茶几上一瓶开封的酒,也不斟倒入杯,直接往嘴中灌。
浅褐醇香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源源不断的淌落,浸透胸前的衣衫。
此时的他分明是张狂的不可一世,但不知为何,整个人却从骨子中透出一抹孤寂的颓败,若那腐朽后掉于潮湿地面上,正在慢慢一点点腐烂的枯枝。
一片昏暗的包厢中,元毅凡半隐于阴影中的脸上有着一双被赤红浸染的目,孤注狠戾的眸底,淌落着自己都无法辩清的恨意与若隐若现不明的色彩。
林嘉烁,林嘉烁,林嘉烁。
啪——!!!
手中的酒瓶被用力的掷出,重力的撞击下,在大理石地板上摔的粉碎,一如他当初怀揣着的那颗真诚的心。
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嘉烁。
永远……不会!
……
一如近两日般,元毅凡又没有回家,用完餐后,元卓难得的没有直接去书房办公,而是将人揽在怀中,俩人难得温馨的看起了没营养的肥皂剧,顺便跟人说说不久自己的行程安排。
“国际线路这块比较重要,公司其它人去,我也不放心,毕竟是一块新的市场,还是想亲自去瞧瞧,所以大概过段时间就要出国外一趟。”
揽了揽臂间盈盈一握的腰肢,元卓笑道:“其实我倒是想带你一同去,你总待在家里,我都担心你闷坏了,只是这次行程比较累,我又舍不得你跟着我一起受苦,看样子想陪你还是得过段时间专程抽空出来,嘉烁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都行。”褚景然随口应着他的话,眼角余光却一直频频留意着大门的方向,很明显是担心这个点还没回家的元毅凡。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俩人之间就产生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林嘉烁知道元毅凡很恨他,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去弥补对方,但是,林嘉烁惟一不知的却是,具体该如何弥补与如何面对。
“你以前不是不是一直很想去琴海岛玩么,咱们去那里玩怎么样?”
“……”
感受着人的沉默,元卓垂目,正好就瞧到怀中人轻蹙的秀眉与面染的心事的重重,见到对方视线不时打量着门处的模样,心中顿明。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能跟我说吗?”
耳畔边响起了磁性喃喃使得褚景然动作一顿,微微侧头,他就撞进身后爱人关切的目光中,那眸中微露的担忧与真挚,让他本想脱口而出的‘没事’两字转了个弯,被咽进了肚。
“抱歉,我在想……毅凡的事。”
“嗯。”元卓并未多说其他,眼神示意他继续。
褚景然面上染着几分愧疚的愁容,轻声道:“这几个月来他真的变了很多,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那些,更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才可以将这一切还清。”
“看着我。”掷地有声沉稳的温柔。
褚景然反射性的抬起头,正好与身后人的目光相触,元卓眸露治愈系的浅笑,柔声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跟你也没有关系,父母的那种意外,我们谁都不希望发生,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承担任何愧疚与后果,因为……。”
眸中温柔再浓三分,“嘉烁的亲人也没有了,不是吗?”
褚景然瞳孔微缩,是啊,他最敬爱的父母也走了,因为那场意外。
元卓凑近两分,声音中仿似带着某种蛊惑的魔力继续道:“谁都是这场意外中的受害者,没有谁需要为这场意外买单,所以你不需要对此愧疚。”
“可是毕竟是我隐瞒了身份……”
轻勾了下唇,元卓接着道:“如果不隐瞒身份你能让毅凡接受你吗?你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毅凡的事,而我们……只是正巧相爱了,不是吗?”
褚景然眸中浮露三分迷茫,对啊,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元毅凡的事,自己也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受害者,自己只是正好爱上了阿卓,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要愧疚呢?
为……为什么呢?
感受着对面人清澈眸中浮露的迷茫之色,元卓面上的笑意愈发温柔,轻轻钳制住人的下巴,贴唇轻语道:“嘉烁总是这么关心毅凡,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你总是这样……作为老公的我,是会吃醋的。”
闻言这又蹦出的两个字,褚景然脸又忍不住一红,似恼似羞的瞪了男人一眼,小声道:“他毕竟是我曾经的学生。”
听着这句不同于以往的话,元卓不可置之的一笑,他知晓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若换以前,对方会反驳他的话只有一句。
我毕竟是欠他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欠谁的,哪怕真有……也绝不能是林嘉烁欠元毅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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