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反射性的,男人回道:‘那我们可以先寻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后,等雨停了再回基地。’
这句话落的那刻,方才还沉默的人眸光立刻全部变了。
于野外露宿不亚于是在高空钢丝上的行走,每一晚都是小心翼翼的艰难,也是血的痛苦,因为变异后的丧尸喜欢夜间出没,于黑暗中,它们是绝对的王者。
所有人都尽量的避免着野外的露宿,因为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你自己。
若说方才他们还可以假装着缄默去默认着男子的话,那现在这句话无疑是触及到了所有人心中的禁忌之所。
因为除了男人,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圣母的去做到以己饲人,哪怕他们在场所有人曾经全部都是被饲的那个人。
‘我反对野外露宿,我支持副队长的决定。’
‘我也是。’
‘还有我。’
……
队伍中一句句尖锐的反对声让男人沉默了,甚至内心中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他一直小心护于白光罩中,幸存者的眸中无不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他们要被再次抛弃了。
这刻,几乎所有人看着这个救了他们,却将他们再次推入深渊的男人,眸底无不迸发出强烈的怨毒之色。
他似乎还想为这些幸存者尽力的争辩着什么,可抬头就是昔日无数队员冷漠目光,及冰冷的态度,话到嘴边,他终是一言未发颤颤的闭上了嘴。
入眼是空旷的一片与残垣断壁,没有一处的避难之所,面对无数人的咄咄相逼,看着光罩中的人后,男人痛苦的闭上眼,一点点艰难的撤掉了手中的异能。
酸雨掉入皮肤之上,惨嚎声立刻响起,尖锐的,刺耳的,痛不欲生的,刀刀如凌迟进骨的剧痛让这些人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每次的动作却都只能带来鲜血满身的皮开肉绽。
男人紧紧的攥着拳,额上青筋根根暴起,他不敢看这种画面,可即便是闭眼,可那阵阵惨嚎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耳廓。
然而,在他视线触及不到的身后,无数队友却是以一种极度陌生的眼光看着他,似乎是直到此时,才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的队长。
就在地上的人血肉模糊的即将彻底咽气时,男人终于是抗不下心中的愧疚与痛苦再次毅然的撑起了防护罩,将已是奄奄一息的人全部笼罩在中。
于这,立刻有人变了脸,可他们还未来的及先出口,就闻一句略显艰难的声音自男人低敛的唇中被吐出。
‘若他们不再是累赘,那就不用死了对不对?’
队伍最前方的男子虽然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如实点头道:‘没错。’
仿似做了什么极大的决定般,男人紧攥双拳,缓缓的闭上了眼。
‘我有办法让他们觉醒异能。’
这刹,在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想了背对而立的男人。
就闻男人声音徐徐传来道。
‘我的血,我的血可以让他们觉醒异能,所以……请不要抛弃他们。’
……
昏暗的卧房内,坚硬木板床上的少年缓缓的张开了眼。
那是一双幽暗的眸,却镶嵌在了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在昏暗的此境突显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视线触及到如记忆般熟悉斑驳一片的天花板,呈亦莫心中无波无喜。
就若一具正在腐烂的死尸般,他就这么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如同记忆中那次后,被队员集体围攻,最后被绑于手术台,被剜肉刨骨,抽血扒皮般的无动地衷。
被围攻时,呈亦莫反反复复的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
那些人中,有的命是他救下来的,有的曾于他面前跪立起誓,要追随着他一辈子,有的是他最信任的好兄弟,有的甚至是自己不惜暴露最大的弱点也要救下来的人,可为什么他们要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自己出手?
自己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在基地中那般轰动的围攻事件,那些获救者却能冷眼旁观?甚至是参与到中来?
敌方基地是他们统一决定攻打,那个‘刽子手’是他们统一决定要杀的,他们说活体实验不应存于世间,可为何在知晓他手中的研发的是末世最后的希望时,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深入腹地九死一生的自己?
开始呈亦莫真的不懂,可后来,看到那些人将他绑进实验室,看到那些人从他身上抽血,剜肉,看到他们面上流露出的贪婪眼神,他懂了。
所有的指责都是他们为自己赤裸裸的欲望撑起的遮羞布,而那些围观的人不过是一只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想着曾经,呈亦莫晦暗如海般的眸底流动着无数的暗流。
那么这次……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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