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书不确定自己得多久才能找到地方正式落脚,先交了三个月房租和伙食费的钱,到时再视情况要不要续租。
这么一通下来,十两银子就花出去了。
叶君书暗叹,果然在大城市,银子最不经花了。
他要在雍州待两年时间,肯定不能长期住客栈,也不利于孩子们成长,所以租房子势在必行,只是他初来乍到,只能一步步来。
房子租下来后,两辆马车从后门进来,满满当当的行李包袱在小二的帮忙下三两趟就搬完。
孩子们也在叶君书的许可下,出来院子玩耍。
叶君书将银子给何叔和黄叔结清,然后就听到何叔说他们明日一大早就出城回去,叶君书很惊讶,好不容易来一趟州城,不多留几天吗?
何叔道:“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是该回去了。”
叶君书便没再挽留,只说,让何叔帮忙带封信回去。
他们已经安全到达雍州,是该写封信回去报平安。
叶君书写了很多封,先生和师兄各自一封,荣伯也写一封,嗯,还有明阿姆,也应该亲自写封信回去。
时间上有点匆忙,不过叶君书还是托对府城比较熟悉的何叔,带他上街买些特产回去,多多少少也是个心意。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还在睡梦中,何叔和黄叔就启程回家了,叶君书送他们出门后,望着暂居的小院子,缓缓舒口气。
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这两天他基本都是在客栈里,看着孩子们,他们赶了两个多月的路,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疲劳总有些,这两天养回来后,人看着也精神许多。
幸好孩子们没有水土不服。
叶君书换上正式的儒服,拿起他昨晚写的正式拜帖,和临行前先生交给他的信,准备去拜访给他写了推荐信让他去雍州学院进学的那位先生的旧友。
先生说过,他那位旧友姓朱,是和他同一届的举人,当年结契了他先生家的哥儿,便留在雍州,如今是雍州城的一方乡绅,在地方上还说得上几分话。
于情于理,叶君书都要走上这一趟,这封推荐信,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何况,他还要作为送信人,为先生传信。
叶君书打听到了朱老爷的府邸,特地穿着正式的前去拜访。
一段时间后,叶君书找到了地方,看着气派的大门上方高高悬挂的朱府两个大字,他理理衣袖,走上前去敲门。
等了片刻,大门打开一个缝,看门人打量了下叶君书,“您找谁?”
叶君书双手递过拜帖,拱手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学生叶君书,来自丰城县,受先生嘱咐,特地前来拜访朱老爷。”
看门人接过拜帖,“稍等。”随后关上门,脚步声渐远。
叶君书便在门口等候。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看门人才姗姗来迟。
这还不说,原本还算礼貌的看门人此时态度大变,浑身懒洋洋的,看向叶君书的眼神也变得高高在上。
“我家老爷今日不便见客,这位少爷请回吧。”
说着,便要关上门。
一只手突然抵住大门,刚要合上的门板纹丝不动,看门人脸色一变,正要发怒大骂,叶君书就露出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他慢条斯理道:“既然朱老爷不方便见学生,那么可否请小哥帮忙带个话?”
不等看门人有所回应,叶君书就继续道:“学生谢过朱老爷的帮忙,先生还让学生带一句话,小哥可得记得转达,昔日人情,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麻烦小哥了。”叶君书给看门人塞了个荷包,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门人捏捏颇为丰厚的钱袋子,眼珠子转转,一把塞进怀里,随后关上门,火急火燎地前去禀告。
首座上,一身儒雅的朱正颐正手托杯垫,一手微微掀开杯盖,吹着热气细细品茶。
看到看门人跑来,眼皮子一掀,淡淡说道:“走了?”
看门人卑躬屈膝道:“回老爷,人已经走了。”看在对方识趣给钱他的份上,随后又将叶君书说的话带到。
朱正颐一听,手中杯子一放,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轻哼一声,“下去吧。”
“是。”
看门人识趣的迅速退下。
朱正颐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一圈,似乎有些焦躁。
这时,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哥儿走出来道,“既然心烦,为何不让他进来见见?”
朱正颐神色微冷,“虽然当年我欠了他,但我已经帮他的学生谋了进学的资格,秦康泰竟然狮子大开口,还妄想我收他的学生为弟子?一个穷乡僻野出来的泥腿子,能好到哪里去?说得天花乱坠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朱正颐想起那封信就气打一处出不来,多年不见,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当年不是很清高看不惯走捷径的吗?如今还企图用当年的事威胁他让他为那个穷酸子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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