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寒地冻的,冰雪都还没融化。
若不是皇后看不过眼,让他免了罚,说不定他的夫郎双腿都废了。
余茂林懊恼道:“我该多注意的。”往年的元宵宴会,并没有七品官员参与,基本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还有皇亲国戚,他一时疏忽,差点就酿成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叶君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但事已至此,只能暂时咽了这口气,你多注意一下,让哥么听从医嘱好好养身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找我。”
对方是皇家哥儿,他们就算想报复,也得悠着点儿,叶君书微微眯眼,不过,来日方长,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余茂林点点头,“自然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又回到最初,叶君书道,“就算如此,那也不必离开上京吧?”也不是说外放不好,只是到底没有在上京的机会多。
人在外头,如果无法做出显赫的政绩,或是没有强大的后台,就很难再回到上京的圈子。
这一去,说不定几年十几年都回不来。
叶君书为余茂林的前途着想,自是不赞同他外放。
“往后多注意就好了。”吃一堑长一智,他们日后小心点,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再不济,他和阿玙说说,拜托他照看照看。
就算阿玙没空,只要他和皇后说一声,皇后有意护着,就不会再出这事了。
叶君书突然很庆幸,还好他的阿玙身份很高,没人敢磋磨他。
余茂林凝眉,他看着叶君书道:“并不单单因为这个原因。我在这里,你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
叶君书愣了愣,倒没想到余茂林还因为这个原因,他正要说话,余茂林就肃着脸道,“我已经深思熟虑许久,我离开上京,对你对我都好。”
“你不能否认,我们其实有点王不见王的势头,如果不是我们互相坦诚,真诚相待,只有信任没有猜疑,我们早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了。
子舟,你很好,当年若不是你上前主动和我攀谈,恐怕我早已钻牛角尖了。”
余茂林当年正逢亲近朋友背叛,陷入对人性的怀疑中,如果不是叶君书当年站到他面前,让他想起自己十二岁听到有个和他一样十岁就考上童生的叶君书时,想到自己当年决定要在科举之徒和这个人一决高下,才重新燃起斗志,恐怕他要蹶很久。
后来在雍州求学相遇,余茂林渐渐了解这个人,觉得他这个人挺好,充满对生活的乐观,尤其在学识上,很有共同话题,就像知音。
余茂林再次将自己的信任交付出去,他那时真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如果叶君书同样背叛了他,恐怕有生之年,他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
两个同样才华横溢的人,惺惺相惜。余茂林对他掏心掏肺,叶君书亦全心为他着想。即使互相竞争,时有输赢,也是一笑置之,互相为对方祝贺,心中不留一丝芥蒂。
他余茂林这一生,有这么一个知己,足矣!
“我们两个在京里,互相掣肘,互有顾虑,长久下去对我们的发展都不好。如果我外放出去,咱们一个在京里,一个在外面,可以互相照映,互通有无。
有你在,京里的事情我不会两眼抹黑,同样外面的事你也不会不知道……”
余茂林犀利的分析了种种利弊,叶君书不得不说,他差不多被说服了,只是还有一点点迟疑。
然后余茂林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消他的犹豫。
余茂林继续说道,“我外放你留京我也是考虑过的,我带着夫郎远离是非,专心搞政绩。你在京里比较容易讨夫郎。”说到这里,余茂林看着叶君书的目光满是同情怜悯,“你都一把年纪了,再不结契,以后就更难了。”
叶君书:“……”亏他刚才还很感动余茂林对他那么看重,友情什么的,信不信他分分钟绝交?
叶君书愤愤道:“我今年就能结契了!”
“哦,你和那个哥儿有进展了?”余茂林话是这么问,但满脸写着不信,“真难得啊,以你瞻前顾后的性子,还能将那个哥儿追到,不错。我还以为你还能拖个七八年。”
叶君书:“……”哪里有绳子?这个朋友他不要了,捆了拿去贱卖!两文钱谁要?!
未免真被气到将余茂林捆了卖了换冰糖葫芦的想法付诸行动,叶君书果断转移话题,“你决定去哪里?”
余茂林顿了顿,没直接回答,反问叶君书:“你觉得晋江怎么样?”
晋江?叶君书实话实说,“如果做得好的话,是个容易出政绩的地方,不过要耗很大的精力和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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