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阿斗却发出一声欢呼:“找到了!”
溪旁石滩上近半里,尽是长了茂密的地榆。
姜维道:“你随手摘几棵,回去给师父看了,让他派人来割就是,赶紧,采完我们就撤。”
阿斗弯腰手下不停,笑答道:“我就怕曹军烧伤的人也多,万一他们也来摘这好东西……”
姜维朝前走了一步,挡在阿斗面前,缓缓道:“你真是……料事如神。”
阿斗愕然抬头,直起身来,机括声咔嚓连响,溪流对岸,十余名士兵端着弩弓,瞄准了自己二人。
曹真双臂抱在胸前,目光如电,冷冷道:“又见面了,刘翠花。”
琅寰古玉
曹真冷冷道:“莫要再作无谓抵抗,跟我走一趟。”
阿斗幽幽道:“玉佩被我埋在成都,愚夫,杀了贤妻罢,你就一辈子都找不着了。”
小流氓的人生信条之一:得了便宜,一定要卖乖。
于是阿斗吊儿郎当,右手从背后勾着姜维脖子,左手西子捧心,殷切道:
“愚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煞奴家!”
“……”
曹真身后士卒面面相觑,主帅匆忙前来寻草药,碰上这两名少年,还未说明身份,曹将军便示意以弓弩瞄准?
对方称呼什么来着?贤妻?愚夫??外加曹真本就抱着活捉念头,并未喝破阿斗名字,只以“刘翠花”相称,更令众部属云里雾里,茫然无比。
再看曹真,恍惚遭到重大打击,曹将军是个断袖?
曹真的脸登时变得惨白,不知该让人放箭好,还是过去尝试生擒好。
姜维倏然道:“上次我和你去埋的那个?”
阿斗煞有介事道:“嗯!”
姜维十分配合,一手指曹真,另一手扭着阿斗衣领,怒道:“他是你什么人!”
曹真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抱着树大哭一顿,这都什么跟什么事!!
“说!他是你什么人!”姜维怒不可遏,活像抓奸在床的原配:“你这个不守妇道的……”
阿斗小心翼翼提醒道:“不守妇道的男人?”
姜维咆哮道:“对!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一面不住推搡阿斗,俩人退到树后。
阿斗尚且幽怨大嚷道:“啊!愚夫——!救我——!”
“……”
曹真吼道:“放箭!莫走了敌将!”
阿斗爆出一阵抽风般的大笑,赤兔马纵声长嘶,冲出树林,曹真翻身上马,姜维笑得险些抓不稳缰绳,赤兔一冲十步,奔出平原,在旷野中一路疾驰!
曹真落了后发,然而胯 下战马亦不容小觑,曹真坐骑通体雪白,四蹄明黄,乃是西域朝贡,大魏名马“爪黄飞电”!赤兔虽神骏,却终究年长,马力竟是与爪黄飞电不相上下。
追逐战一起,曹真部属被甩开遥遥一段距离,曹真打了个唿哨,众兵士在疾奔中散开两翼,各以利箭上弩,剧烈颠簸中形成包抄之势,遥遥追赶不休。
“来啊来啊——小乖乖——来抓我啊——”
那声音顺风传来,直把曹真气得抽搐不已,几次想把长枪狠狠掷出,把不住回头扮鬼脸的阿斗飙个对穿,然而几次把枪提起放下,放下提起,却说不出原因为何投不出去。
赤兔猛的一个拐弯,换了奔跑方向,险些把阿斗颠下地来。
曹真竟是吓了一跳,喝道:“当心!”
阿斗傻眼了,哭笑不得道:“他……说啥?我没听错罢,姜小维……”
姜维笑得肩膀直抽,道:“叫你当心……别摔下来,那家伙已被你整得脑子都昏了……”
阿斗与曹真距十余丈远,曹真气血攻心,死命催爪黄飞电,无奈两马一般脚程,无论如何就是拉不近半寸。阿斗索性大大咧咧转过身来,与姜维背靠背,反手抱着姜维的腰,面向曹真,想了想,开始发神经。
阿斗在赤兔马背上颠来颠去,从怀中掏出一条小手绢,向着曹真反复挥舞。
曹真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阿斗痞兮兮,扯着嗓门,喊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菊花残……”
“愚夫,你就别追了!别追了呀!贤妻不值得你这么惮心竭力,当心油尽灯枯,精尽人亡……你后宫佳丽三千,司马愚弟还在家里等你,曹丕愚兄,甄宓愚嫂……”
只听阿斗嘴上不停,把大魏朝廷文臣武将,连带帝王丞相,司马懿等人跟曹真的暧昧关系,以无中生有神功编排了个遍。
追了不到五分钟,曹真已活生生被扣了无数黑锅在头上,既勾引甄宓,又推倒司马昭邓艾钟会,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大被同眠,四代同床……阿斗编到兴起,又活灵活现,滔滔不绝,加上司马懿曹丕曹植左慈,连早已进了棺材的郭嘉荀彧亦不放过,满嘴乱跑火车,皆是【——哔】【——哔哔】的大好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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