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走到今天,已经越过鼎盛,开始往坡下走。
外面的人看着蒋氏集团风光,却不知道其中盘根早已腐烂,各个旁支相互撕咬吞并,甚至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背地里坑害。
如今偌大的基业,早就被虫子给蛀坏了,摇摇欲坠。
没准哪天,出个什么事情,这匹历经艰难成长至今的骆驼,就会被压垮。
而蒋陆岩是她惟一的希望了。
许多年前一位大师说过,曾孙的离魂症若是不好,活不过三十岁。
眼看着曾孙子离三十岁的坎越来越近,该找的人也都找过了,却无济于事,老太太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买下两块墓地,想等着曾孙子死后,自己也跟着去,也好过留下来,亲眼看着老头子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
只是没想到,老天爷给她一个奇迹。
老夫人兴奋过度,明明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表达,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直在小声抽泣。
蒋陆岩代她说,“陈大师,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蒋家的恩人,你只要有事,只需要说一声,蒋家上下一定倾力而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总感觉大佬话中有话,像在暗示什么。
方灼,“……谢谢蒋先生。”
“谢什么,应该的。”老夫人抹掉眼泪,亲昵的拉住方灼,“走,先下去吃早餐。”
方灼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差点膝盖一软,摔下去,那色胚竟然在看他的屁股!
被抓到的蒋陆岩也觉得尴尬,耳尖都红了,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哦,又从狼变成人了,厉害厉害。
等青年扭过头去,男人的眼神又飘回来,可以说是非常不要脸了。
用完早餐,蒋陆岩要去上班,方灼则打算回无名观,继续学习符箓。
两人前后脚一起出门,正要上车,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蒋浩穿着皱巴巴的短袖西裤,神情晦暗,印堂黑得吓人,像是一夜没睡。
方灼还从他身上,隐隐闻到了一点恶臭。
他皱了皱鼻子,觉得这味道像在哪儿闻过,却有一时想不起来。
蒋浩看也没看蒋陆岩,径直走到方灼面前。
他哀求道,“陈先生,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方灼面无表情,“该说的我昨天已经说过了。”
蒋浩哭丧着脸,“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钱,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蒋先生路子广,又出手阔绰,相信会有很多人排队接你单子。”方灼油盐不进,死不松口。
昨天蒋浩还只是阴云盖顶,今天就成了这幅鬼样子,可见缠着他的东西有多凶。
方灼自认现在学艺不精,不想赶着送死。
蒋陆岩已经坐进门口停放的车内,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前方的司机,“蒋浩最近在做什么?”
司机立刻发了条消息出去,很快那头就给了回复。
他瞥了眼神情焦躁的蒋浩,照着手机上的内容报告,“什么也没干,白天到处厮混,晚上就呆在家里。”
蒋陆岩挑眉,有些意外。
蒋浩从小到大,就跟有多动症状似的,闲不下来,白天跟朋友吃喝玩乐,晚上自然也不会独自留在家里,享受寂寞。
司机猜测,“会不会是金屋藏娇了?”
每天晚上温柔乡,谁还想出门。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前两天调查员的确报告说蒋浩有新的交往对象,但关系只维持了不到两天就分了。
一时间,司机也想不通,蒋浩为什么会突然转性。
实际上,蒋浩不是不想出门,而是出不去。
只要他不回家,那只婴鬼就在他耳边大声哭哭喊,亦或者勒他的脖子。
甚至有两次,他强忍着折磨,住在宾馆,再醒来却是在墓地。
从那以后,蒋浩就不敢跟婴鬼对着干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听信白锦山的话。
见方灼不受金钱诱惑,蒋浩没辙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死死抓着方灼的裤腿不放。
原本只是看戏等人的蒋陆岩,立刻将大长腿跨出去,把人一脚踹开。
蒋浩懵了下,噌的跳起来,“老四,你有病是不是!”
蒋陆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弯腰替青年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淡声说,“陈酒现在是蒋家的贵客,希望二哥能恪守礼节。”
蒋浩脸色青黑,想发作又碍于老夫人就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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