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满是愤怒, 揣在兜里的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却始终隐忍不发。
方灼脸上微笑灿烂, 就喜欢看你明明想弄死我,却还要在脸上装绅士的虚伪样儿。
气死你个老阴逼。
白锦山迅速调整情绪,微眯起眼睛, “看来你都知道了。”
方灼茫然,“知道什么?”
白锦山嘴唇紧闭,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
如果对方知道婴鬼是他在操控, 少说也要扑上来揍两拳才对。如果是不知道, 陈酒对他的敌意又从何而来?
他轻笑一声,“你妈死了。”
卧槽, 怎么动不动就骂人呢, 方灼回敬, “你妈才死了呢。”
白锦山黑着脸, “我说的是你的亲生母亲!”
方灼哦了一声, “你可能搞错了, 我没有妈。”
“你有。”白锦山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睛, 暗光闪烁,“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就在三个月前。”
方灼无动无衷, 在心里偷偷追问, “陈酒他妈妈还活着吗?”
233说, “他没骗你,的确是三个月前死的。”
方灼,“怎么死的?”
“我查一下。”过了会儿,233说,“送走陈酒以后她被关进地下室,白家本意是折磨她,让她说出原主的下落,结果人却疯了。”
“三个月前,她避开所有看护,在自己身上绑了石头,跳河自杀了。”
疯子的逻辑思维混乱,根本不可能避开看护,设计自杀。
所以原主的母亲,很可能是装疯。
选择自杀,有可能是想解脱自己,也有可能是,不想成为儿子的累赘。
白家的人都是魔鬼吗,小的在外养鬼坑人,大的在家里非法拘禁。
白锦山那张表里不一的脸险些没绷住。
他本来是想诈一下方灼,看他对自己的身世到底有多少了解。
结果倒好,这人竟然在走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方灼后知后觉回过神,“抱歉,你真的弄错了。”
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蒋陆岩说,“走吧,先进去。”
考虑到里面人多,手拉手手挽手都太过高调。
在礼堂门口给过礼钱后,方灼就把手揣进裤兜里,走路的时候,始终和男人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蒋陆岩眼神暗淡一瞬,在踏入东面礼堂的那一刻,突然抬胳膊,揽住青年的肩膀。
这个时候挣脱已经迟了,里面的人全都齐刷刷望了过来。
蒋家的老四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在蒋家的存在感极高,哪怕最近事业滑坡,也无法抹杀人家曾是行业黑马的事实。
起初蒋家的某些人看他有能力有手腕,有心结交,结果对方连个正眼都没有,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整个家族里,也就老夫人把他当块宝。
如今这块宝怎么突然转性了?
老夫人没想到曾孙子和陈大师的关系,竟然如此突飞猛进,错愕得连招呼都忘了。
“蒋老夫人。”
方灼心虚嘛,说话声音软绵绵的。
蒋陆岩扣着青年肩膀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头有点痒。
方灼心更慌了,肩膀悄悄一动,把男人的手抖下去,顺便拿眼睛瞟了眼下面。
吓死了,还以为大佬又硬了呢。
老夫人收敛心绪,点头致谢,悄悄嗔怪的看向蒋陆岩:什么时候跟陈大师关系这么好了?
蒋陆岩假装没接受到,带着方灼去上香。
尸体经过化妆和整理,安静躺在冰棺里,过分苍白的脸,和睁大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纸人。
方灼鞠躬,将三支香插进香炉,手刚离开,三支中的两支,就跟开了挂似的,迅速燃烧至底部,而另一支燃到一半,突然灭了。
丧礼上,烧香最忌两短一长,这预示着,七天之内家里还会死人。
方灼淡定的将香拔出扔进火盆,重新点了三支插上。
饶是这样,刚刚那一幕还是被人看见了。
很快,“两短一长”在人群中间传开,再联想到死不瞑目的蒋浩,众人都在怀疑,蒋浩恐怕被自家人给害死的。
纷纷将目光投落到蒋陆岩的身上。
这么邪门,谁还敢多待,前一秒还人流涌动的礼堂,下一秒就只剩下零星几个胆子大,等着看热闹的人。
而这些看热闹的,在等到太阳下后,也相约离开了,其中也包括白锦山。
客人走了,蒋家的人不能走。
方灼以蒋陆岩好友的名义,留下一起陪着守灵。
入夜以后,工作人员纷纷离开,只留了两个值班人员。
偌大的灵堂内,只有蒋浩的母亲一个人坐在蒲团上,哭哭啼啼的烧纸钱,而他的丈夫,蒋浩他爹,早就开车回家睡大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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