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阳隔着一段距离去看它,越看越是喜欢, 白洛川从旁边拿了一根胡萝卜给他, 道:“先喂点吃的,一会就跟你亲了。”
米阳没喂过马, 试着往前递了递,小马警惕并没有吃。
白洛川道:“奇怪啊, 上午的时候就是这么喂的……你看,它吃了。”
白洛川喂的, 小马就低头吃了,只是那双大大的眼睛还在看着米阳那边,吃着东西都透着好奇。米阳被它那一身黑缎子似的皮毛诱惑的无法自拔, 趁着白洛川靠近的时候, 终于忍不住伸出小手也摸了一把,惊奇道:“真滑!”
白老从后面拄着拐棍走了过来,笑呵呵道:“怎么样,漂亮吧?”
米阳跟老爷子问好,点头道:“白爷爷, 这小马是从哪里来的,太漂亮了!”
白老爷子道:“前段时间老区那边的军马场裁减,最后剩下的这几匹马也要卖了,我舍不得,就托人给运回来一匹。”他走近了,伸手抚摸了一下小马的脑袋眼里透着怀念,“当初我参军那会儿还有骑兵团呢,每年最盼着的事儿就是新马入营,跟过节似的,一早就去营地门口守着,就为了提前看它们一眼。后来骑兵团没了,养马场也一个接一个的裁减掉了……”
小马跟白老很亲,没有胡萝卜吃也拿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毕竟是三岁大的幼马,对人的防备心还不重,也是最容易和人建立感情的时候。
白老被它蹭了一下,也笑起来:“好好,不说那些老黄历了,瞧瞧,它都不乐意了。”
小马还在蹭着白老的手掌,打了个响鼻,期待地看着他。
白洛川道:“爷爷,你兜里是不是装糖块了?”
白老立刻否认:“瞎说,哪有!”
白洛川警惕道:“那它怎么跟你这么好啊?”
白老哼道:“那是爷爷驭马有术,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在军营里开始摸爬滚打了,别的不说,我当骑兵团团长的时候,手底下一千多匹好马,挑着使唤,一个个都这么亲我!”
白洛川不信,上前摸了一下老人的衣兜,白老拿拐棍赶他:“去去,没大没小!”
白洛川道:“您还说没有,我都摸着了,好几块呢!”
爷孙俩当面争宠,一个手里拿着胡萝卜一脸的不服,另一个兜里揣着糖块梗着脖子死活不认,小马比他们嗅觉要好的多,年纪小也忍耐不住,很快就弯下头轻轻去咬白老的衣角了,隔着他衣服口袋讨糖吃。
白洛川冷笑:“您还说没有?”
白老:“……”
白老拄着拐棍站直了身体,勉强道:“我这是给阳阳拿的,刚才忘了吗,现在就给他。阳阳你过来,爷爷教你怎么喂小马!”
米阳憋着笑走过去,白老一本正经从兜里掏出几块水果糖来给他,教着把糖纸剥开,把那几块糖平摊着放在掌心让小马去吃。白老握着他的手,举高一点,道:“对,就这么慢慢靠近,多喂几次就跟你熟了,小东西记性好着呢,谁对它好它都知道。”
小马靠近用舌头卷了那两块水果糖吃了,终于肯让米阳摸脑袋了。
米阳不小心碰到它耳朵,小马立刻警惕地抖了抖,又退后了一步。
白洛川凑过来对他道:“耳朵不行,先摸头,慢慢来。”
白老陪着他们看了一会,他年纪大了,身上有些乏,叮嘱他们不要喂多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白洛川陪着米阳一起跟小马留在院子里建立感情,顺便给米阳讲这匹马的故事。
“当初爷爷在骑兵团的时候,骑的就是这样一匹黑马,爷爷说是蒙古牧区里运来的,当时整个骑兵团都轰动了,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马,其他马撒开了跑也追不上它,一个马厩里吃草的都先让这它,没一匹马敢跟它抢。全团当宝贝似的供着,后来你猜怎么着?”白洛川摸了小马的脑袋,冲米阳眨眨眼道,“它跑了。”
米阳吃了一惊,道:“跑了?跑哪儿去了?”
白洛川道:“一路从甘肃跑回了内蒙,从骑兵团到牧区小一千公里,它领着另外两匹马大半个月就回去了,牧区入伍的两个战士每人两匹马一路追了27天,到了养马场之后,那匹黑马还在那吃草料呢!牧工也是被它感动的不行,都不想把它给骑兵团了,后来还是师部又派车过去连人带马给运回来,当时还上内刊了,夸这马特别灵性,可出名了。”
米阳听的津津有味,追问道:“后来呢?”
白洛川道:“后来啊,它就跟爷爷了呗,退役之后也一直养着,爷爷每年都往那边捎钱,以前还捎一点副食券,就是知道它爱吃糖。养了这是三四代了吧,这不军马场裁减,那边问是要卖给牧民还是怎么处理的时候,爷爷舍不得,让人给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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