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起了什么, 赵令武面上的苍白之色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他瞪着眼, 涨红了脸,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见状, 萧氏神情一紧, 声音直接拔高了十几个分贝:“国公爷, 您可不能再动怒了, 太医说您气急攻心,伤了脾肺, 若是再动怒, 恐有性命之危啊!”
一边说着, 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替赵令武舒缓着心口。
赵令武到底是惜命的,听见这话,他硬生生的将心底的愤恨和悲痛压了下去。
好一会儿, 他缓过气来,转过头, 目光越过萧氏,落在跪在地上的赵以敬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刑氏呢?”
萧氏咬牙切齿:“在柴房里关着呢。”
“乔仁远!”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他喊道。
“在。”管家乔仁远当即回道。
“去,送一碗砒霜给刑氏。”赵令武厉声说道。
“是。”
“不,不要——”听见这话,赵以敬一脸惊恐,先是手忙脚乱的拉住了转身就要向外走去的乔仁远的裤腿,然后跪着爬到床前,痛声喊道:“父亲,小雅她也是无辜的啊!”
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赵以敬竟然还想着为刑氏求情,赵令武怒瞪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糊涂啊——”
当年他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换了萧氏和素娘的孩子,现在宋姨娘为了固宠换了他和广德帝的孩子,这难道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吗!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听萧氏的劝,让刑氏进了他国公府的大门。
“父亲,”赵以敬悲痛欲绝:“不管怎么说,小雅都救过我,求父亲饶她一命吧!”
他是真心爱着邢小雅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邢小雅去死。
“你,你竟然还执迷不悟……”赵令武一脸失望,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吗?
他为什么要除掉刑氏,还不是为了保全赵以敬。兄妹乱伦,这事要是搁在寻常人家,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父亲,”赵以敬心慌意乱,灵光一闪,急声说道:“要不然、要不然咱们找一个人代替小雅,父亲……”
“你住口——”赵令武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这会儿盯着咱家的人还少吗,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父亲。”赵以敬心如刀绞。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前脚他还在为邢小雅摇身一变成了宁国长公主惊喜不已,怎么后脚邢小雅就成了他的庶妹了,而他也背上了乱伦的罪名,前途惨淡。
从云霄跌落尘埃,这滋味真是蚀骨钻心。
“敬儿说得对,刑氏到底是救过敬儿的命,咱们国公府这会儿已经够乱的了,若是再担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国公爷,咱们这辈子也就甭想再抬头了。”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牵强,毕竟也不是不能伪造邢小雅自尽来撇清国公府的干系。
赵以敬神情一愣,蓦地抬起头,万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萧氏竟然会帮着他求情。
他眼中不由升起一抹感动。
萧氏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冷笑。
赵令武却不由的顺着萧氏的话往下想,留着邢小雅的命,一方面可以得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另一方面旁人再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只会说他太心软,而邢小雅不知廉耻——若是寻常人出了这样的腌臜事,怕是早就自我了断了,也就是邢小雅,竟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想到这里,赵令武眼前一亮,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更好的办法。
“父亲——”赵以敬苦苦哀求。
赵令武心里琢磨开了:“也不是不能饶过刑氏一命。”
“父亲?”赵以敬面上一喜。
赵令武沉声说道:“但刑氏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听见这话,赵以敬如遭雷劈,他怔怔的瘫坐在地上,一脸悲戚。
那是他盼了两年的孩子啊!
“乔仁远。”赵令武喊道。
“在。”
“这事你去办,办妥之后,将刑氏绞了头发,送去家庙,派人盯住了,别让她死了。”赵令武无情的说道。
“是。”
说完,乔仁远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赵令武叫住了他。
“国公爷?”
“宋氏葬在什么地方?”
“啊?”乔仁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赵令武说的是宋姨娘:“回国公爷的话,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葬在西山那边。”
妾室死后,按律是不能入葬祖坟的,只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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