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就这样看着。
陆林的微笑恍若一枚枚尖刀,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瞳孔,扎进他颅腔,割断他脑中所剩不多的仍在工作的神经。
他一定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每一个夜晚,在虐杀陆林朋友的血腥梦境中苏醒,心脏和大脑皮层仍旧保留着睡梦中的兴奋和快感,陆生又过回了那种没有睡眠的生活。
真好……
慢慢的,陆生便情难自禁的沉浸了进去。
他甚至幻想,是否要用斧头剁掉陆林的双脚,割去他的双手,将他囚禁在自己为他打造的最豪华的房间中,每一天都亲手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就连最私密的排泄也无法躲过他的注目,陆林的眼里将会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不,他根本不会给陆林接触其他人的机会。
这种想法有时候会给陆生带来泯灭一切的情潮,他在脑中幻想着陆林失去四肢被他安置在房间里的模样,然后闭着眼睛自渎到高潮。
当然,被切下的四肢也绝不会丢弃,陆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些珍宝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陪伴自己一辈子,或者说像从前那样,吃到肚子里?
陆生无声的兴奋了许多天,他甚至特意去订购了一套黄金打造的手术器械,洁白的手术台,床单是最昂贵的丝绸锦缎,手术刀上甚至镶嵌着闪耀的宝石。
切下陆林四肢的,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可惜无法拿到女王的皇冠。
否则融化为刀刃,一定美到难以言喻。
他模拟了手术过程,幻想着日后美妙的生活,甚至每一天都要迷恋的浏览过一遍那些已经初具雏形的手术器械图片。
那会是最美好的生活,只有他和陆林,至于陆家父母?他们不会太去在意小儿子的行踪。
这一秒,在昏暗的客厅里,陆生身边就放着这样一个华丽的锦盒。
借着窗外仅有的亮光,陆生茫然的看着这个让自己牵挂、爱恋、憎恨又懊悔的弟弟。
陆林青春、阳光、帅气、温柔。
他几乎结合了这世上美好的一切词汇,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他伤了这个独一无二的人一辈子,然后要用这上天赐予他的另一生来做无尽的偿还。
然而心底里,却有着另外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把他绑起来,让他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陆生张了张嘴,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他伸出手,死死的按住了那个锦盒的后盖。
陆林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沙发上,笑了起来“哥你怎么不理我?”
陆生怔怔的看着他的笑容,半响之后,干涩的开口:“你要去哪里?”
“唉?”陆林一歪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你猜啊,猜对了有赏!”
陆生叼着烟,重重的吸了一口,仿佛下定了决心,伸手摸出了放在兜里的一个针筒。
他把针盖取下,指尖抚摸着细腻的针尖。
很小很小的剂量,让陆林昏睡一会儿,醒来之后,他就完全属于自己了。
太诱人……
这未来,太诱人了。
陆林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陆生他完全不敢去想,陆林一直是沉默的、压抑的、忧郁的。
他从小都只属于陆生一个人。
但在和那群朋友交往了以后,陆林的笑容就变得多了起来。
陆生惊恐的在心里想象,是否下一秒陆林就会甜蜜的说出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恋人。
这对于如今的陆生来说,无异于无底深渊。
也许是下定了决心,陆生心头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林的笑脸,伸出手去,缓缓地抚摸着、他甚至也微笑了起来,语气都为了日后的美好变得轻快。
“我猜不到。”
他阴暗的想,要是真的是拥有了恋情,那么就让自己亲手将那个对方给扼杀掉吧!
陆林的心里不可以拥有任何人,这块位置只能有他,当然,死人除外。
陆生是个无神论者,就算是死而复生一遍,也没有外因能够改变他的信仰。
死人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活着,才是那最后的大赢家。
陆林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来抚摸自己,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他完全没察觉到陆生的小动作,也根本不可能去幻想陆生会伤害自己。
陆生的嗓音太低沉,太磁性,如同附在耳边的爱语。
陆林恍惚着,甚至觉得陆生大概也是爱着他的。
不同于兄弟间的那种呵护,而是真正的属于爱人,那种独一无二的美好。
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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