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没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来交换些什么。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白白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
这场疫病是怎么爆发的,他不关心;会死多少人,他也不关心。那日让人去熬的汤药的确是预防天花的药方,但却少了一味最关键的药引:龙檀香。所以,那日的药汤,除了萧天弘和他,还有经常出入养心殿的贴身太监宫女,以及娉婷外,其他人喝了,效果只是一般罢了。
一种药方,将该护住的人护住,他只需要静静看着这后宫大乱,等待时机。
治疗天花的良药,他自然是有的。但是,他为何要说?这宫中大乱,正是他需要的契机,不论这次的疫病是意外还是阴谋,他都要感谢制造这场混乱的人将他推到人前。自从疫病暴发,他就在等着现在这个时刻,等着不得不让他出手的时刻。
他争取这个治疗的机会,只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出去:一个医圣谷后人出现在后宫。那么,以林泽生的聪慧,必然就能猜到是他在这里了吧?
月余来,第一次踏出养心殿,意外的发现地面上竟然冒出了点点新绿。低头看着脚下被踩压过仍不肯低伏的小草,任刃眉目舒展,嘴角轻扬——
第63章 天花之谜
步入谦若宫时,不意外的看到所有在此处伺候的宫人脸上都带着死气,那是一种绝望的神态。他们都清楚,这一关,若是谦妃能闯过去,他们才能活。但同时的,他们自身也随时会染上天花,他们这些下人的死活又哪里会有人在意呢?谦妃还专门有太医救治,但他们若是染病,怕也就是隔离起来等死了。
所以,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任刃的身后跟着两个萧天弘派来的侍卫。这二人武功高强,有他们在,这宫中若是想暗算了任刃怕是很难了。本来依照宫中的规矩,侍卫不得入妃子寝宫,但现在也算是萧天弘开了特例,所以这二人虽没有进入内室,但也是守在门口随时待命的。
任刃并没有太大的担忧。毕竟他还是颇为信赖自己的武功的,若想要暗杀他,任刃自认还是能抵抗一阵子的。
并没有被这寝宫低沉的气氛影响,任刃步履悠然,一派轻松自若的模样,让宫中伺候的下人们死寂的脸上终于重燃了几分希望出来,也跟着有了信心。他们昨日便已经听闻有医圣谷的大夫来到宫中诊治,此刻见到任刃心中便也有了希冀,好像溺水之人看到了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棵稻草。
来迎接任刃的只有谦妃身边的大宫女,对于侍卫入了寝宫的举动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多说,只将任刃引到谦妃的床榻边。这个富丽堂皇的寝宫,此时几乎没有一丝人气。伺候的下人们早就统统退了出去,除了这个宫女,无人敢靠近。
隔着床帘,塌上的人清浅的呼吸几不可闻。
任刃并未如他人一样掩住口鼻,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一来他是真的不用担心染上天花,毕竟已经服过药了,天花是决计不可能染上的;二来也是故意向宫中之人彰显医圣谷的实力,稳定人心罢了。
由宫女引着,任刃净了手,坐到榻边的矮凳上。
他之前已经看过太医们的诊断和开的药方,也看了两个染病的宫女,从各种症状表明,这的确是天花无疑。但奇怪的是,如果真是天花,没道理可以拖这么久的。按照记录的历史病例来说,天花从发病到死亡,基本不会超过七天。但谦妃是最早被发现染病的,到目前为止已经维持了半个月了,而比她后发病的宫女太监却已经死了不少。
任刃不解,就算有上好的药材盯着,但一个娇生惯养的妃子身体是绝对不可能有伺候惯了人,整日做粗活的下人们健康的。可为什么,她能撑到现在?所以,任刃决定先来看看这个反常的郑婉儿。
“谦妃娘娘,请诊脉。”隔着纱帘,任刃低声道。
帐内无声无息,与这寝宫中同一般的死寂。
“大夫,娘娘身体虚弱,还在睡着。”一旁的宫女低头轻声道。
“那便劳烦……”
“大夫唤奴婢蓝宁就好。”大宫女蓝宁恭敬地行了一礼,伸出手去轻轻将纱帘掀开一个缝隙,将郑婉儿的手臂摆到了床沿。而后动作轻柔的卷起了她的袖口,取了红布将手腕处遮盖住,自始至终没有露出除了手掌外的半点肌肤。
然而任刃已经注意到了郑婉儿的手背上,有赤红色的斑点。
皱眉,心中有些微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天花的初期症状只是发热,咳嗽,与寻常的风寒很像。但只是两日后便会开始身上出现红疹,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瘙痒难耐;再之后就是红疹渐渐变成血红色,瘙痒之感褪去,热毒从体外转移到体内,导致内脏发热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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