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易时低低的叹了一声,语气中有自责和悔恨:“与他相处了近十年,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竟是这样另有所图的小人。正因为他为人低调正派,为了救我还不惜断臂,我才会对他信任有加,将侠义庄交到了他的手上……”
凤娘一手搂着熟睡的孩子,一手按在易时的手上,轻轻捏了捏,轻声安慰:“这个怪不得你,我不是也没察觉吗?”易时抬眼看了看同样懊恼的妻子,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言语。
任刃和林泽生对视一眼,心中有些发寒。易时也许他们不了解,但凤娘虽然看似行为不羁,但却是极精明的女子,而这个五当家在侠义庄潜伏了近十年之久,却不动声色不被任何人察觉,连凤娘都蒙了过去,这人实在有些可怕。
“他发现了你们知道了真相,所以想要杀你们灭口?”林泽生推测道。
“哪里知道了什么真相?旧部们也只是隐约追查到了他将聚拢来的钱财偷运到了他国,但具体的还未查明就已经……”易时的语气骤然低了下来,难掩悲伤愤怒。缓了一下,易时才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但他却反咬一口,对外宣布我夫妇二人背叛侠义庄,他做的那些杀人越货、残害武林同道的龌龊事情全都按到了我们夫妻的头上。”
任刃皱眉:“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成了武林正道的公敌? ”
凤娘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些年我一个女子独掌侠义庄,本就有了许多非议。这次的污蔑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却被有心人利用……我们夫妻的确是被那些正道人士一路追杀……”还未待她解释完,林泽生和任刃已经明白了。
以这二人的武功卓绝,普通的武林人士自然是不会伤他们到如此地步的,只是这次一来为了保护孩子,二来为难他们的竟然有曾经熟识的人,心中难免郁卒,怕是对旧识也下不了杀手,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嘱咐二人好好休息后,林泽生和任刃就起身离开。还未走到门口,却又被叫住,凤娘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虚弱与柔软:“对不起……”浓浓的歉意,几不可闻。
林泽生脚步一顿,回头浅笑:“你见外了,凤娘。”随后将门轻轻合上,拉着任刃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沉默着前进,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林泽生带着任刃直接走到了几位老师傅的住处,一脸凝重的打断了忙碌中的几人。也许是林泽生与平日的柔和模样大相径庭,几位师傅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安静的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他。
目光扫视过几人,林泽生便毫无隐瞒的将从凤娘那里听来的事情全部转述了出来。话音落下,沉默半晌后,周师傅抖着沾上了尘土的袖口最先哈哈笑了起来:“这泽国人果然聪明,借着这个名头来找我们医圣谷的麻烦吗?”
其他几位药材师傅则是面露茫然,完全不明白这跟医圣谷有什么关系。
林泽生心中略松,虽然这周师傅世代相传,几乎足不出谷,但毕竟已经是年过花甲的人了,看得足够通透。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叹,凤娘那个聪慧的女子也是明白了的,知道他们必然会连累医圣谷,所以才会不敢从入口进入,怕给后面追踪的人引了路,所以才会在刚刚道歉。只是他既为医圣,就绝不可能将凤娘拒之门外的,不单是朋友,凤娘对他是有恩的。
林泽生笑着对另外几个不解的师傅解释道:“那个五当家潜伏在侠义庄数年,应当早就知道凤娘与医圣谷交好。他们是故意把凤娘夫妇逼到绝路,让他们不得不到这里暂避,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我们医圣谷要人了。”
任刃点头,接话道:“但是我们不可能将凤娘交给他们,所以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来对医圣谷动手。而且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到了凤娘夫妇头上,所以包庇他们的医圣谷也就站到了整个武林正道的对立面……”
听了这番解释,几位师傅毕竟也不是笨拙之人,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一位面貌黝黑的师傅很恨的啐了一口,骂道:“这群武林正道都是傻子吗?我医圣谷虽说历来中立,一直救死扶伤,做事正派,若真是那等龌龊小人,我医圣谷怎么会包庇?”
周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许有些人的确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更多的人在乎的并不是凤娘夫妇做过什么,而是想要从医圣谷这里得到什么。”顿了顿,他看向林泽生,轻声说:“宁可公然与我医圣谷为敌,他们也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那目光太过锐利,让林泽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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