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刃也停了挣扎,明白形式比人强,他就算再气被当成小孩子也是反抗不了的。安稳的侧靠在他的怀里,由他一手揽着自己,避免伤处碰到床铺,另一手拖着自己端碗的手,一勺一勺的默默喝着粥。视线不经意瞟到自己的小手几乎完全被包在他的大手里,不禁又是一阵气闷,不怪人家把他当成孩子,这身体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不满的斜眼瞪身侧的人一眼,决定多吃点饭快点长大。
本是低头帮着任刃喝粥的林泽生猝不及防被他含着不忿的眼神一瞪,登时愣了。那含嗔带怒的一眼,怎么感觉有些撩人的风情?林泽生甩甩头,觉得自己真是能胡思乱想,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喝粥的少年身上。
却不知为何眼中的少年有了微妙的变化,因连日的劳作被晒的黑了一些的脸庞却因伤势更显苍白,几缕不安分的发丝从脸侧垂下,掩住了他低垂的视线,林泽生却明白这看似虚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倔强坚强的灵魂。少年的唇色很淡,因粥水的滋润更显粉嫩,一张一合间将汤匙吞入不大的口中,颈间微微隆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节奏起伏。明明是平常不过的景象,但这一举一动,却好像慢动作般被分解开来,一幕幕看得清晰无比,清晰的心跳都在渐渐加快。
这是怎么了!林泽生忙长长地吐纳,生怕倚在自己胸口的少年察觉到变化。心神有些混乱,林泽生不待细究原因,忙转开视线向空非询问军中的情况,这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待到一碗粥喝完,任刃才终于有了些力气,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将碗递还给林泽生,有了力气便自己撑起身体,拖过靠枕被褥趴着,不肯再赖在别人身上。
林泽生也不挽留,忙将任刃安顿好,便保持正常的步伐节奏走了出去,但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空非不明所以,任刃因一个动作疼的龇牙完全没注意,只有林泽生自己隐隐感觉到了适才情绪失控的原因,却不敢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读者质疑之前的案情处理不妥当。首先,任刃并不善良,医者父母心什么的他完全没有。跟在萧天弘身边什么龌龊事都做过了,还能指望他善良么?王明航小小年纪为父报仇的举动他欣赏,他也喜欢娉婷所以就帮一把,公正什么的都是浮云。
李州守本来就偏向王家,哪有那么公正的官员,又不是包青天,既然没出大事自然就护着了。
林泽生没权利插嘴,心里不满也不表现出来,没出什么大事就揭过不提。林泽生虽然是大夫,但也处事圆滑,他没必要为别人的事情惹得李州守不快,与任刃拧着干。
至于王家人,父亲被人害了,他们还顾得上许多?已经尽量只更换仓库里的药材不害到人了,他们家只是经销药材,根本没有大夫,所以也别以医生的要求来要求这家人。世上哪有百分百的善良,涉及到自己的亲友,触到逆鳞,什么做不出来?
第24章 初识心动
用靠枕和叠起的被褥将上半身垫高,任刃趴在床上看着医书试图将注意力转移,不是怕疼,只是觉得有些丢人。
林泽生出去后不久,空非就来提醒他该换药了。任刃这才意识到,昏迷的时候自己岂不是被人脱下了裤子涂的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拒绝,毕竟他自己根本无法给伤处上药,倒是有些庆幸林泽生已经离开了,也不至于太尴尬。
但为何却能接受空非给他上药呢?任刃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空非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吧?一想到若是林泽生给自己上药,任刃就觉得脸庞有些发热,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个早安吻,有些尴尬,有些亲昵,却生不起排斥之心。
除了萧天弘外从未和任何人亲近过的任刃不太懂怎么分辨这种心情,只是暗自觉得林泽生真的是他的知己,可以一起分担许多,却不太好意思让朋友看到自己难以启齿的伤处。
空非拿着药瓶用消过毒的棉布轻轻的帮任刃抹药,暗自疑惑:之前的抹药林大夫明明不允许任何人插手的啊,怎么这次就当了甩手掌柜了?
暂且不管几人心中所想,医圣谷出品的伤药的确神奇,刚刚涂好的药便立刻发挥了功效,清凉止痛,任刃只觉得伤处好似被涂上了薄荷般清凉的钻风,感觉有些怪异,但好歹也盖过了痛感。
空非小心的帮他盖上薄被,空提已引了来探望的任封疆和任峰进来。
“爹,大哥。”任刃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和面带忧色的大哥,诺诺的缩头喊了一声,颇有些可怜兮兮。
任封疆看着小儿子略显苍白的脸,和别扭的趴在床上的姿势,原本想要训责的话怎么也吐不出,只能化为一声心疼的叹息,坐到床边轻抚着儿子瘦削的脸庞,有些悔恨有些自责,声音也尽量放柔:“你这孩子,还是爱逞强。就不能相信爹吗?这点小事爹都保不住你吗?干嘛非得把事情都揽到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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