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后的他无法接受要在狱中待一辈子的事实,放弃了自尊苦苦哀求父亲能救他出去。事发当时他吸服了大量的致幻药剂,对自己的行为无法控制,他希望父亲能借此帮他提出上诉。可无论他如何哀求,面对的也只有父亲冷漠的眼神,最后干脆再也见不到父亲,只有律师那一句,“沈先生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沈曦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讥诮的神情,确实是好自为之。
田文耀是田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这一撞直接将他撞到下半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想来田家对他真真是恨之入骨,更不要说他还伤了父亲喜欢的私生子。
沈曦已经不愿去回忆他在狱中是如何熬过了最初的三年,没有了沈家的庇佑,田家又对他恨之入骨,若非他不怕死的豁出命去才在狱中占下了一席之地,得以平安的度过后面的几年。毕竟他不怕死,别人怕死不是?田家出再多的钱,那人也的有命出去花。
沈曦凉薄的勾勾嘴角,记忆顺着回忆下去,却在下一刻猛然的睁大了眼睛,“不对,自己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沈曦死死的瞪着头顶的水晶灯,倒地闭眼前的一幕一次次在脑海闪过。工厂劳动时的暴乱,慌乱中刺向自己的那柄小刀,鲜血一点点流出的无力,混乱中护着自己的方洛维,还有自己最后倒地时看到的那个冷笑的面孔。沈曦狠狠的闭上眼,再一次的睁开,依然是刺目的灯光,无力的身体,耳边传来的是又一次响起的喘息声。
沈曦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挣扎起来。
“动一下,动一下,TMD给我动一下。”
仿佛禁锢被打开,沈曦清楚的感觉到力气开始恢复,体内的无力感削弱了很多。沈曦挣扎的抬起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腿上扭了一把,剧痛传来,沈曦惊愕的愣在了那里。
有感觉!他居然真的有感觉!
梦里怎么会有感觉?更何况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无数的念头纷沓而来,沈曦呆呆的伸手又一次在腿上扭了一把,依然是剧痛,沈曦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不是错觉,他是真的有感觉。
耳边的呻、吟开始清晰,沈曦仿若聆听仙音般的仔细侧耳倾听,慢慢的,沈曦脸上开始浮现狂喜的神色,这不是梦,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经过了最初的狂喜,沈曦很快冷静下来。不管为什么死而重生,这一次他一定要对得起自己。
呻、吟声还在继续,看样子一时还停不下来。沈曦躺在那里,小心的挪动了动身体,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沈曦躺的这个地方正是墙角,在沈曦的前面,一组巨大的欧式宫廷沙发摆在那里,将沈曦的整个身影严严实实的遮挡了起来。
沈曦的手指无意中擦过了口袋,触摸间某种金属的质感引起了沈曦的注意。沈曦记起了身上的手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过了半响,大床的摇晃再一次停了下来,屋外响起了几声暴躁的敲门声。
“文耀,你是不是在里面,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该回家了。”
“沈承你是不是还没有断奶!”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屋内屋外的招呼声,沈容略带讨好的笑声,直到门被关上,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沈曦扶着沙发慢慢的坐了起来,望了一眼皱巴巴的大床,低头划开了手机上刚刚录下的那段视频,嘴角缓缓的勾起。
第2章 深渊
三月的夜晚,中京的天气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划过脸颊的风透着冰凉,连鼻翼都被冻得通红,可是沈曦却像是感觉不到冷,站在那里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明明这种空气沈曦已经呼吸了几十年,可是这一刻,沈曦沉醉的闭上了眼,竟是仿佛能触摸到空气的味道。
那是自由的味道,是沈曦心心念念了整整十年的味道。
满足的沈曦缓缓的睁开了眼,炫目的霓虹灯下,“殊途”两字安静的挂在那里,吸引着这个城市一波又一波的夜归人,这里是沈曦除了沈家之外最为熟悉的地方。从15岁开始,沈曦就是这里的熟客,相比起冷冰冰的沈家,沈曦更喜欢殊途的热闹。
沈曦在这里笑过、闹过,醉生梦死过,最后也是在这里,命运对沈曦开了一个玩笑,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一切。
如今,时光回转,沈曦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殊途两字,嘴角缓缓的勾起,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大声的笑了出来。
笑声中,沈曦记起自己是如何眼巴巴的等着田文耀来陪伴自己一起度过十八岁的生日,也记得自己如何一点点失望,心灰意冷后在一帮狐朋狗友的撺掇下吸食了大量的迷幻剂,又是如何摸到一间空屋子随意的睡到在地,直到半夜突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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