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还要找,却忽然瞧见前面的人群散开了,苏教授被人用轮椅推着折返回来,坐在他面前一脸凝重道:“我记得,我并没有邀请你,你不是我的客人,请你立刻离开。”
蒋宏脸上发烫,他心里十分愧疚,埋下头道:“苏伯父,我知道您恨我,当年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我请求您给我一点时间,就一会儿,我能单独跟您说几句吗……”
苏教授断然拒绝道:“不可能!”
蒋宏还要再次恳求,“苏伯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来向您道歉的,刚才我好像还看到了幼楠……”
苏教授打断他的话,严厉道:“你有什么脸面还敢提她的名字?是,你是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我的女儿,也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我当年把幼楠交到你的手上,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的承诺简直一文不值!我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蒋宏被苏教授一通训斥弄得脸色涨红,周围的人极多,他觉得难堪极了,小声央求道:“苏伯父……”
“我不是你的什么伯父!如果能重来,我根本不愿见到你,也不想认识你!”苏教授气得不轻,忍不住咳了一声,捂着胸口喘了几下。旁边的人给他递了药瓶,又让他喝了一些温水才缓和了些。
蒋宏站在那无地自容,但是他没有动,动了嘴皮子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他说的话很轻,周围的人听见的很少,但是不少人的脸色也古怪起来。
苏教授跟他面对面,听了个一清二楚,一时怒极反笑,指着周围的人群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好大的牺牲啊,不如大声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个清楚,也好做个见证啊!”
蒋宏脸色赤红,他站在那,手指攥紧了衣袖,磕磕巴巴道:“苏伯父我当年做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东升确实是比易安大的,我愿意,愿意让他重新做……做蒋家的长孙……”
人群里挤动了一下,蒋东升和夏阳穿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蒋宏当场宣布了这么一件“好消息”。蒋东升的出现,让周围的人群再次议论起来,一时间蒋宏做下的丑事再次被提起。这样当众提及,像是一巴掌打在了蒋宏的脸上,让他羞愧又难堪,只埋着头听苏教授的意见。
蒋易安站在蒋宏身后,脸色也是青白的,他心里的那份难堪不比蒋宏少,但是他的母亲已经成了他的拖累,他要想再往上爬一步,想出人头地,便只有投靠父亲蒋宏一条路。所以他这次才跟着蒋宏到这里,只是这份当众受到的屈辱,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在有人隐约提起了他母亲——那位红杏出墙的蒋夫人时,他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苏教授手握在轮椅上,脸色绷得紧紧的,语调同以往一样坚定,“我替东升回答你,这件事你就不要提了,他的户籍我会尽快让人迁出你的名下。”
蒋宏嘴唇抖了下,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苏教授,当年对他温和有礼的老先生铁青着一张脸,对他再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苏教授看了那边站着的蒋东升,语气略微柔和了些,道:“东升,这件事我没有跟你提前商量,很抱歉。”
蒋东升向前走了几步,过去接替后面的人帮苏教授推着轮椅,笑道:“外公,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是你的外孙啊。”他看了蒋宏一眼,嘴角的笑里更带着轻蔑,“那些东西,有人看的起,我却不稀罕。”
苏教授拍了拍他的手,眼神里很是欣慰,他身体不好,显露出一丝疲惫来。蒋东升不管父亲,只招收让那边的夏阳过来,带着他一同陪苏教授离开了。
蒋易安抬头看着蒋东升离去的背影,手指攥得发白,抿紧的唇下牙齿也是咬得咯咯作响。他费劲了心力想要得到东西,最不舍得拿出的东西,却被蒋东升当成垃圾一样抛弃在一旁,甚至还被当众踩了一脚……
蒋易安被蒋宏带着回去了,他们这次弄得灰头土脸,蒋宏颜面大失,蒋易安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宏如今很少到小楼,蒋易安一个人住在那栋死气沉沉的房子里,听到的消息也都是对他不利的。蒋夫人的罪行涉及国家机密,这样的罪行在审判之后是要留下一些案底的,很有可能也牵连到蒋易安的个人问题——他母亲犯了那样重的罪名,他以后无论从军还是从政,政审都要通不过了。
蒋易安在小楼烦躁的等了几天,得到的消息果然是不利的,蒋夫人的罪名太重,他这一辈子恐怕无缘涉及军政。而与此同时,他得到了另一个消息,蒋东升的户口被牵出了蒋宏名下,改在了蒋老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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