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幽幽瞥了跪在大殿下面的臣子道:“若非苏爱卿解忧朕还以为朝中无人。”
一众下跪:“臣等惶恐。”
跪得时间过了半刻钟,帝王威严跪无人敢抬起头直面帝王,一个个脸恨不得低到地上,时间一长腰都直不起身。
秦勉道:“重爱卿免礼平身,朕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诸位对百姓的贡献朕都记在心里,江北水患还要劳烦柳爱卿了。”
“无事便退朝吧。”
一时间那还敢提别的事情,直到帝王走了,才苦巴巴揉了把腰,皇上往日哪有这么大的气性,几句客套话都没说,直接奔上主题。
秦勉回了寝宫。
少年还在睡,他点了点少年的薄唇,都午时三刻了怎么还不醒,当真要一睡不起,他试探着把手放到少年鼻尖,呼吸竟没有了,秦勉心绪大乱:“来人,快传太医。”
帝王急诏,太医背着小药箱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还以为帝王出了什么大事。到了门口刚要跪下。
秦勉重声道:“进门,先看看他怎么样了?”
那人竟躺在龙床上。
太医左右眼皮轮流跳,直觉告诉他怕不是什么好事,再走近些,根本不敢去看床上那人长什么模样,只是瞧着衣服,分明是……分明是皇宫里侍卫才会穿得衣服。
太医大气不敢吭,发现了皇上不为人知的一些事情,龙床上居然睡了个侍卫!
皇上竟然有龙阳之好,他今日知道这些秘密,日后可不就得掉脑袋了。
气虚游离,是失魂之症,得要掐人中,约有一分钟那游离的气终于足了些,太医一手搭上侍卫的脉,不经意又瞧见那侍卫的脸,平平无奇无一点出彩的地方,皇上原来喜欢这种:“回禀陛下,这病是先天娘胎里不足所致,受冷受热,太喜大悲皆不能,今日这是小失离,并不严重,看着公子脉象这病应该已有多年,好生调养休息便可。”
秦勉问:“这病可有药医?”
“这病无药可医,但后期可调和,若是能调和好了也能活……能活不少时日,臣可以开个调和方子。”
太医心惊胆战,不敢抬头。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如何说你知道吧?”
太医道:“陛下偶感风寒,臣给陛下开些方子。”
“下去吧。”
苏秣一脚醒来天已晚了。
掀开床上的软被,身子无力,他慢慢爬起身,台上点了两根蜡烛,穿整好衣服,近些天气越发冷,他记得昨晚分明跪在门外,怎么晚上起来就已经睡在了床上,睡得还是陛下的床。
昨天困得很,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秦勉靠在床边上,一夜未睡,打了个盹。
苏秣一下床,秦勉被惊醒了。
侍卫抬头就瞧见床尾站了个人,想起画本里那些妖精鬼怪心提到了嗓子眼,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这下更怕了,脚不知道绊到什么,人往前一倒。
如今肯定要被妖怪吃掉了。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不敢睁开眼睛看了,怎么办?
谁料那个胸口是温热的,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这个怀抱过于熟悉,以至于侍卫胆大包天反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他雀跃喊了声:“陛下。”
一颗泪珠掉在秦勉胸口。
秦勉搂住怀里少年,把人抱着上了床,身子还没大好,不知道瞎跑要去哪儿,今早躺在床上还怏怏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多半是怨他:“哭什么?”
“陛下,不是哭是高兴,本以为要被妖怪吃掉了,没想到是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脏跳快了三四秒,只是瞧见人就心里欢喜。
如今贴在君王怀里更是不想撒手,可能是个什么怪病吧!他不敢告诉陛下,这种奇怪的病也难以出口。
“您今晚不去陪柳妃娘娘吗?”他高兴之余还没忘了陛下有喜欢的人,像他这样没有被妖怪吃掉就已经那开心,可他不想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开心,他想男人也开心。
愿君安好,喜颜如故。
他尽点绵薄之力,但愿杯水车薪成汪洋。所以眼底无半点晦涩,全是欣喜。
“朕不喜欢柳妃,只是报恩。”皇帝心一动,说了这种话,他半点也不想听少年口中拉郎配的话,柳月只是他推上台面的子,可有可无,这些宫廷手段不想告诉少年,“我如此说,你懂吗?”
苏秣道:“不是两情相悦,互生爱慕?”
秦勉笑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两情相悦,平日让你少瞧那些画本。”
帝王说出那句“不是两情相悦”时,苏秣心中竟有些窃喜,他捂住胸口,这样难以自制的感情过于让他惶恐,他怎么可以有这些阴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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