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壮大的走私帝国一朝崩盘,眼看的美好未来顿时烟消云散。祁凯那段时间疯了似的想找到突破口,无奈方家的消息保密工作实在做的太好,古董的具体来源简直被保护得密不透风。
他毕竟占的小头,这股劲沸腾的一段时间慢慢也就过去了,史南星却损失惨重,直至如今仍耿耿于怀着。
祁凯劝他:“算啦,何苦给自己找麻烦?你告诉我肖驰不能惹,这个林惊蛰这会儿正跟迅驰地产合作呢,肖驰能眼睁睁看着你动他?更何况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在中云省那边发掘了好财路么,没了群南的走私线咱们照样挣钱,惦记过去那点小恩怨干什么?”
“好财路?你以为好财路是那么好铺开的?烟土生意比走私难做多了,边境那群人都是扛着枪吃饭的!脑袋随时别在裤腰带上,说掉就掉!”史南星说起来怒火不免再次攻上心头,“我他妈好好的海运就被他一堆破烂铜器给搅合了,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去弄烟土,你说那是点小恩怨?”
祁凯被喝住,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那你想怎么着?杠着肖驰搞过去啊?”
“这跟肖驰有什么关系?”史南星却道,“我让你别惹肖驰,是看在他们家的份儿上,肖驰背后有肖家,姓林的背后有个屁啊?他一个乡下人,在燕市开了家地产公司,充其量眼光精准点,你真当他是个什么人物?肖驰只是跟他合作,又不是他亲爹,我们现在搞不了他,等他跟肖驰合作结束不就好了?再不济,把他们给搅合了,我就不信有吞并始于地产的机会,肖驰会他妈不下手。”
祁凯尤其想告诉他真相,却又另有一种理智扼住了他话头,因此只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我他妈跟你说不清楚!”
他推开阳台门转身回屋了,史南星被暖气扑了一脸,望着他的背影却并不当回事。他这个小外甥从小瞎嘚瑟,胆子却不大,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被吓尿,还想跟着掺和南方的毒品生意,能成大事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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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蛰躺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小憩,他的心安定得像一只停泊在港湾的小船。手上把玩着那串肖奶奶给的佛珠,碧玺绚丽而清透的颜色将阳光映照成了串联的斑点,他手上另捏着一串木质的,碰撞时发出和玉石不大一样的声响,这是肖驰很早之前套在他脖子上的,两人在一起后,他便将这串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很多年历史的珠子放在了办公室里,时不时取出来把玩。
电话铃声响起,他接通,那头传来高胜的声音:“惊蛰,广告和广告演员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只剩下找人筹备剧本,和物色合适的导演人选了!”
海棠豆瓣的广告迫在眉睫,电视台新电视剧的招商日期不剩下多长时间了。
他恍惚的思维立刻凝聚成了尖锐的利器,一下坐起身:“好,你尽快安排,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成品做出来!”
那边立下军令状挂了电话,另一通来电紧接着穿插了进来,是沈眷莺。
沈眷莺昨儿得到了林惊蛰谈恋爱的消息立刻告诉了丈夫,夫妇俩激动得半宿没睡,林润生晚饭都多吃了两碗,一大早报纸也看得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竖着耳朵听老婆打电话。
沈眷莺声音难得俏皮:“惊蛰,昨天约会约得怎么样啊?”
林惊蛰被问得一愣,轻飘飘的心脏不由压下了几分重量,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挺好的。”
“你这孩子,谈恋爱也不早点跟家里讲,你爸爸昨天知道之后高兴得哦,脸都没那么黑了。”沈眷莺十分愉快,她心态蛮简单的,林润生高兴她就也跟着高兴了,更何况林惊蛰这个年纪,谈恋爱确实是值得家里重视的事情。她思虑比较重,又见多识广,不免过问多一些:“你们确定关系多久了?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啊?我告诉你,男孩子可要负起责任,不能随便玩玩,一定要认真对待感情。”
“我会的。”林惊蛰答应了一声,吸了口气,鬼迷心窍般加了一句,“我……我想和他结婚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眷莺一听更加开心了,这比她原本猜测的更加贴合心意。她勉励了林惊蛰好一会儿后,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放下听筒时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免提里传出的通话声戛然而止,沈眷莺含笑看着坐在旁边已经默不吭声凑到茶几边缘,装作不在意看报纸,其实眼神充满鸡贼耳朵都快从天灵盖冒出来的丈夫:“怎么样,满意了吧?”
林润生抓着报纸,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电话机,脸绷得死紧,心中翻腾着老父亲强烈的欣慰。他回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切,面对妻子的调笑,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瘪了瘪嘴,激动得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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