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奇怪的是,小温禅的病一拖数月,灾情一点改善都没有。
碍于舆论,并不喜爱温禅的皇帝无奈发布皇榜,千金求医。
皇榜刚放两天,就有一位老和尚进宫拜见,废话不多,直接提出要看九皇子,皇帝便派人抱来了奄奄一息的温禅。
老和尚道,“此子多病缠身,命系西凉只因名字出了问题,若是将名字改一改,则可缓解他身上与西凉的羁绊。”
说罢便大手一挥,写了个“禅”字出来,这便是温禅名字的由来,老和尚临走时还带走了温禅的胞弟,特地叮嘱不可给温禅冠字,否则会重蹈覆辙。
自那日以后,温禅的病竟真的渐渐好转,西凉的天灾之难也终止,皇帝感念老和尚,拨款将京城方圆的寺庙全都修缮一番,每座寺庙中,都有一个“禅”字。
温禅能在皇宫中安安稳稳的生活,和太子一样独享一宫,即使没有母族傍身,也潇洒自在,不论犯了什么错,皇帝都是轻飘飘的给个不痒不痛的处罚,皆是托那老和尚的福。
命系西凉的温禅,在皇宫中就是个特殊的存在。
这次偷跑出宫,搁在谁身上都是大罪,可换了温禅,也许就这么跪一跪,事情就翻篇了。
可是这些,旁人都不知道。
梁宴北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而走上前来,停在温禅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动手解下了自己的外袍,反手披在温禅身上。
温禅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惊了一下,抬手要脱,“你做什么?”
梁宴北轻轻按住,低声道,“晨起寒露重,应该穿厚些,小心冻凉。”
温禅不想牵连梁宴北,“我穿得够厚,用不着你的。”
他握住温禅的手腕,因为离得近,漂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里面似藏着莫名情绪。
梁宴北道,“好好披着。”
不知为什么,温禅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梁宴北看起来比他要更坚定。
说完梁宴北起身,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轻捏了一下温禅的脸颊,他的手很温暖,在温禅凉凉的脸上留下令人悸动的触觉。
梁宴北也没再议事殿留多久,出来时还带着皇帝身边的贴身李总管。
李总管小跑而来,亲自弯腰去扶温禅,“哎哟九殿下,您这金贵的身子,哪能受得了,陛下见了岂非心疼,快起来!”
阿福一喜,也帮忙搀扶。
温禅起来的时候看了梁宴北一眼,见他正一脸笑意,知晓是他在皇帝面前说什么了,他叹一口气道,“无事,本宫特来请罪。”
他没想到梁宴北会这样鲁莽,生怕皇帝一个牵连,把才立了功的梁宴北冷落。
“可别这么说,陛下请您进去呢。”李总管笑呵呵道。
跪了有一会儿了,温禅膝盖疼得厉害,他微笑着正打算应答,却听梁宴北道,“李总管,我离京的这几个月,陛下身体可安康?”
几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起皇帝的身体来,李总管神情一愣,继而道,“陛下龙体甚好,除却前些日子换季的时候患了几日风寒,一切都好。”
“奥——”梁宴北一脸担忧,“换季的寒流确实需要多注意,离京几月,我对陛下的圣体甚是挂念,回来的路上途径一城,城旁有座长满野人参的山,城中人都以买人参生活。”
“据说这种野人参比普通人参有灵气得多,十年以上就可强身健体,治些小病小患,五十年以上可治疑难杂症,超过百年就可洗精伐髓,换骨重生。”
“我正巧得了根五十年的,改日给陛下送来,聊表心意。”梁宴北道。
温禅见他一串睁眼瞎话说下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莫名的感觉好笑,哪有什么野人参,分明就是他为了拖些时间跟李总管瞎扯而已。
果然李总管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听闻梁宴北要从人参,脸上才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跟在皇帝身边数十年,早就见惯了各种途径他手给皇帝送东西的官员,因此见怪不怪,道,“梁公子真是有心了,您的心意我会如实转告陛下。”
“多谢李总管。”梁宴北应道,目光一转看向温禅,“九殿下看着身体弱,改日也给殿下送一棵。”
“多谢梁公子。”温禅这次倒没再说不必,大方的收下。
“既如此,臣便先行告退。”梁宴北冲温禅行一礼,又冲李总管道了别,才转身离去。
待目送梁宴北走远之后,李总管才再次出声提醒温禅。
经过梁宴北一番拖延,温禅的腿已经没那么痛了,刚走动身上的衣袍就往下滑,匆忙扶着时,才想起来梁宴北的袍子还没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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