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梁家,威名赫赫,在场众人,无一不脸色巨变。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竟变得落针可闻。
“你是梁家人?”谭琼第一个疑问,脸上再无方才那故作温柔的笑。
“这不可能。”云永旭神色有些难看,坚定的否决,“梁家人怎么可能会来五月岛?”
梁宴北觉得好笑,“我想去哪?难道由你说了算?”
“少在此处信口开河,莫不是为了护住你身后之人,你才故意谎称是梁家人?”姚孟平虽然还前作镇定,但也能看出已有慌张之色。
温禅没想到,单单一个金陵梁家,竟让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几人“冷静”下来。
“信口开河?”梁宴北莫名其妙的挑眉,“这姑娘是唐门主的千金一身份你们都信了,为何不信我?”
唐一笑忍不住笑出声,“你非江湖中人,怎可与我比?”
“莫说西凉,就是光一个金陵城就有不少姓梁的人家,你这样说,莫不是在混肴视听?”姚孟平打死不信,“况且……”
他的后半句没说完,但已有不少人知道其中意思。
梁家嫡系与梁家庶系,虽然只有一字之别,但相差却巨大。
立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方亦阳此时不再置身事外,对着单柯问道,“单少主,这位梁公子是你何人?”
“他啊。”单柯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被提名,冲方亦阳微微一笑,“他是我亲表哥。”
方亦阳听闻,至始至终都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双眉皱起,道,“姚阁主,还请罢手。”
不仅是他,就连姚孟平自己听见单柯的回答,心中也是“咯噔”一跳,生出怯意。
江湖中人之所以不敢轻易招惹百晓门,其中不只是因为百晓门情报多人脉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百晓门与梁家嫡脉是姻亲。
梁宴北的娘单泉,那是单柯的亲姑姑。
梁家是西凉百年荣盛不衰的钟鸣鼎食之家,代代位居高官,几十年前为避免功高盖主,引起皇族针对,便渐渐从朝堂高品官退下来,从军从商各方面发展,势力除却朝堂之外,扎深在西凉各处。
如今梁老爷子退了官,梁峻才带着梁宴北赶赴京城任职,为的就是刻意避嫌。
江湖传言:百晓不争江湖,梁家不问是非。
百晓门虽然从不参与江湖的纷争,但却也是江湖门派。
可梁家不同,严格来说,梁家算是官宦世家,不与任何江湖门派往来,是以方才梁宴北说他是梁家人,很难令人信服。
云永旭的瞬间脸变得煞白,喃喃道,“停手停手,千万不可动梁家嫡脉之子。”
“吾儿被害之仇,不可不报。”姚孟平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握成拳发出轻微的颤抖。
“你疯了!”先前还不停帮腔姚孟平的云永旭此时瞪眼冲他大喊,“你动了他,别说你姚家,就是你们整个五月岛也能被梁家人翻过来!你若想死,别拉着我们!”
墙头草,墙头草,风一吹,两边倒。温禅默默道。
“云宫主未免也太过胆小。”谭琼看不惯他的样子,冷嘲热讽,“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就吓破了胆子?”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这也算是为你们好,你们忘了莫家门派是怎么消失的了?那么大个门派,一夜之间就没了,你们的够撑多久?半夜?”
云永旭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梁家的势力百年而成,你们根本惹不起!”
提及陈年往事,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谭琼也无话可说。
梁宴北本人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就已自乱阵脚。
温禅从不知道梁家在江湖上有如此大的威力,前世与梁宴北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从没见过他与江湖人来往,就连单柯这个表弟,他也没见过。
他向梁宴北投去诧异的神色,恰在此刻,梁宴北也转头看来。
“……”梁宴北沉吟片刻,低声道,“他夸大了。”
温禅叹一口气,“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在心里记着。”
梁宴北转头回去,不耐烦道,“说够没有,我来此地身负皇命,没空与你们泼皮耍赖。”
抓到手的唐沁动不得,没抓到手的温禅又有梁宴北在前面挡着,左一个动不得,右一个动不得,可让他就此罢手,他怎能甘心!
姚孟平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心口堵着一条火种,直往脑顶烧。
他额头青筋尽爆,既不肯退让,又不敢上前,僵持着。
谭琼伸手轻抚在他的胳膊上,低声劝道,“姚大哥,不可冲动,此事还是另寻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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