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即使是宋嬷嬷的亲戚,由齐攸郑重其事说出来要当客人待,这规格也高了一些。
荀卿染心中一动,依旧答应道:“好。四爷,怎地从未听宋嬷嬷说过这一门亲戚,那位妇好姑娘,四爷小时候也见过的?”
齐攸点了点头,“她受了不少苦,你待她好些。”
流放到此的,老弱病残自然凄苦不堪,但是那些年轻貌美的,才是处境最凄惨的。荀卿染虽然到平西镇的日子尚浅,这些却是已经了解到了。
“四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荀卿染道,又问:“妇好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因为什么事流放到这的,还……”
连着家眷被流放的,可没有简单的案件,多是和政治沾边,荀卿染不能不担心。
齐攸阻止荀卿染继续问,“这些事不是你能cao心的。你只好好待她就是了。”
“好好的,谁愿意cao心那。四爷既然带她到家里来了,我不想cao心也不成。四爷,我们是夫妻,你总该告诉我实qíng,这不仅关系你我,还有整个齐家。”
“我受人所托,你只知道她是宋嬷嬷的外甥女就是了。”齐攸神色凝重,又揽了荀卿染在怀里,道:“别胡思乱想,我做事有分寸,不会有事。”
齐攸将头埋在荀卿染脖颈处,抱了荀卿染,放到chuáng上。
“那另外那三个女子,该如何安排?”荀卿染又问。
“你不是已经安排了吗,那样就很好。”齐攸道。
“四爷就没什么特别的要嘱咐?”荀卿染笑道,“都带到家里来了,四爷这些天在外面,少不得也有服侍的?四爷该提点提点我,哪个是有功之臣。不然我都当作一般仆妇对待了,四爷岂不是要心疼。”
齐攸也不答话,狠狠地吻住了荀卿染的嘴。
荀卿染挣扎不开,被吻的气喘吁吁。
齐攸已经褪了自己的长袍,伸手来解荀卿染的衣带。
荀卿染却突然起身。
“做什么?”齐攸问。
荀卿染伸手取过chuáng头的烛台,借着烛光,仔细在齐攸身上从头到脚仔细照了一遍。
“你这是找什么?”齐攸失笑道。
找什么,找牙齿印,抓痕,吻痕等等一切可疑的痕迹,荀卿染自然不会说出口。
齐攸却被她看得浑身越发热了起来,也抬起身子,从荀卿染手中拿过烛台,chuī熄了蜡烛,放回到chuáng头。
“一会再看,现在,我想你的紧……”
齐攸语音渐低,翻身压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荀卿染睁开眼,齐攸早已不在身边。荀卿染唤进人来服侍,才知道齐攸早就去了总督衙门。
荀卿染一边洗漱,一边回想昨天晚上的事qíng,很多话她都没来得及问齐攸。
美男计啊,一定是美男计,荀卿染忍不住腹诽。
吃过了早饭,荀卿染将写好的信拿出来,将其中一封拆开,又在信的末尾加了几句话,重新放入信封封好了,这才jiāo给宝珠送了出去。
“唐大人可在家?”荀卿染又问。
“今早唐大人出城跑马,刚刚回来。”许嬷嬷道。
荀卿染点点头,心中有了主意。
前院,唐佑年刚刚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消食,就见许嬷嬷领着三个年轻女子进了院子。
“唐大人,”许嬷嬷屈膝向唐佑年福了一福。
“许嬷嬷不必多礼。”唐佑年忙道。
“唐大人辅助四爷,劳苦功高。夫人担心这里的小厮粗手粗脚,伺候的不周到,就让这三位姑娘来伺候唐大夫。”
许嬷嬷说完,又福了一福,留下三个姑娘,转身回了内宅。
唐佑年望着面前的三个女人,不由得苦了脸。
第二百零六章不得不说
荀卿染正将从京城带来的各色上等尺头,拿出来比较。外面小丫头来报说:“唐大人求见奶奶。”
来的倒快,荀卿染暗笑。
“请唐大人到书房暂侯。”荀卿染吩咐道。
唐佑年是齐攸的挚友,又一直在齐家居住,现在也是和他们一起住在总督府,算得上是通家之好,见一见并不违了规矩。
荀卿染换了见客的大衣裳,这才带着许嬷嬷、麦芽等人到书房来。
“见过夫人。”
唐佑年已经在书房内等候,见荀卿染来了,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荀卿染微微屈膝,福了一福。
“唐大人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荀卿染道。
两人分宾主落座,寒暄了两句。
“唐大人辛苦了。”荀卿染笑道。
“不敢当。属下牢记夫人的嘱咐,大事不敢说,小事也做成了一两件。夫人要大人少喝酒,属下一直记着。这次在城外大营,凡要喝酒,十有六七都是属下替大人挡了。”
唐佑年陪笑,向荀卿染表功。
“知道唐大人是个可以托付之人,唐大人辛苦了。”荀卿染笑道。
“那个,军营之中,官场上面,有些应酬在所难免。”唐佑年又道,“比如说,那几个姑娘……,大人是不愿意收的,我也帮着大人推脱。不过,这却是平西镇官场上的规矩,大人若是不收,那些人难免心中不安,生出别的想头来,反而不好。大人初到此地,人心还要收扰,只得与光同尘。夫人蕙质兰心,定比属下看得还要透彻。”
荀卿染失笑,望着唐佑年,问道:“唐大人过奖了。我能知道什么,比如说这样的事,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该如何处置,还望唐大人指点。”
她将那三个人送到唐佑年的院子里,倒也不是真的要祸水东引。唐佑年住在总督府,又是齐攸的左膀右臂,荀卿染心里已经将他划在自己势力范围内了,自然不会真的将麻烦给唐佑年。之所以要这样做,好罢,是有那么一点迁怒的意思。因为她早就向唐佑年嘱咐、暗示过,不仅是不想让齐攸喝太多的酒,当然还有这样的事qíng,她都希望唐佑年在其中周旋、帮齐攸挡掉。
当然,她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在唐佑年这打探打探消息。
唐佑年是个聪明剔透的人,这不,宋嬷嬷刚送了那几个人过去,他就来求见荀卿染了。
“不敢,不敢。大人jiāo给夫人处理,自是相信夫人能妥当处置,哪些用属下多嘴。”唐佑年道,他也知道荀卿染这样问他,这样的话就搪塞不过去,就又说道,“那几个的身份,属下也查问过,没有妨碍,夫人随便安置在府里哪处,不碍事就是了。”
荀卿染轻轻叹了口气,那三个人不管碍事不碍事都要留在府里了,不管怎样,让不能碍事也就是了,她有些在意的是另一个。
“那位辛姑娘,和另外三个不同吧,唐大人可认识她?”
唐佑年脸上陪着笑,心却咯噔一下子。他就知道荀卿染会问起,他想装糊涂,却明白那样在荀卿染面前是糊弄不过去的。唐佑年暗自叹气,那件事,以齐攸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告诉荀卿染,他也不能说。但是荀卿染问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属下也是今个一早才知道,辛姑娘原来是大人奶嬷嬷的亲人。”唐佑年道,“属下只听说辛姑娘从前锦衣玉食,流放至此,很受了些苦。夫人待人宽厚,是辛姑娘的福气。其它的,属下也……一无所知。”
只怕不是一无所知,是不好再多说吧。
荀卿染一时没有说话,咀嚼着唐佑年话中的含义。
“夫人,有些事,不是越知道的多就越好的。”唐佑年又似无意地低声道。
这却和齐攸的口气一样。
“这几位姑娘,原来都是在军营中?是哪个大营的?”荀卿染笑道问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唐佑年不需太做挣扎,就道:“夫人,都是老邢送的。”
“呵呵呵。”荀卿染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
唐佑年将自己的面容保持在最忠厚的状态,心道:老邢,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知道在唐佑年这再也探查不出什么,荀卿染便作势起身。
“夫人……”唐佑年也忙着站起来。他能说的都说了,荀卿染作弄他一下也就就算了,不会真的把那几个人塞给他吧。
“哦,对了。”荀卿染停住,似乎刚刚想起来似地,对唐佑年道:“府里这才刚安顿下来,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唐大人那里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和我说,可不要见外。”
“大人安排的很周到了,只是,属下那里,针线上还是仰仗夫人安排,不用特意……那么多人。”
“唐大人嫌三人太多,也好,那唐大人看着哪个好,留下一个、还是?”
“夫人,”唐佑年苦笑,荀卿染果真是故意地。
荀卿染回了内宅,就打发许嬷嬷去将那三个女子从唐佑年的院子里带了回来。
“唐大人很是松了口气。”许嬷嬷笑着在荀卿染跟前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必定更是尽心了。”
荀卿染笑着点点头。
这三个女子,既然要留在府里,荀卿染总要看一看。
“挨个叫进来,咱们瞧瞧。”荀卿染吩咐道。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身材纤细,年纪在十七八岁,虽极力低眉顺眼,还是掩不住眉眼间的媚态。第二个身材娇小,鸭蛋脸,端庄秀丽。第三个年纪略长,神色冷淡,却堪称绝色。
昨天晚上没有细看,今天这一看之下,荀卿染不由得心中暗道,老邢啊,果然是用了心的。自不必说,又在老邢的“功劳簿”上记下了一笔。
这几个的来历,许嬷嬷早已经盘问过,都是家中父兄遭难,受了连累,一起发配来的。
荀卿染又都问过,没有差错,就让人将这三个依旧安置到松涛院去。
“还是放在松涛院,拿些针线给她们做。让人看着些,老老实实就罢了,不会缺了她们的吃穿,她们也不会再受人欺rǔ,若是不安份……”荀卿染跟许嬷嬷商量。
“奶奶放心,奴才会盯着那边。倒是那位辛姑娘,奶奶……”许嬷嬷问道。
“四爷嘱咐我,要当客人对待。”荀卿染道。
许嬷嬷看着荀卿染的脸色,并没多问。
“我打算,另外拨个院子给她,再给她两个小丫头伺候……”
荀卿染和许嬷嬷商量了一番,就吩咐人去请辛妇好和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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