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雅就这么被吊在了杨荣辉他们这晚睡的房子后窗正对的那棵树上,因为向松白的死,他们已经挪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后窗对着的刚好是整片建筑里最大的一棵树。尖锐的钉子穿透她的琵琶骨和膝盖骨,粗劣的麻绳不断摩擦她的伤口,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穿过骨头的麻绳上,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她的骨肉之中,疼得她无数次想要晕过去,她在夜风中维持着坐姿轻轻摇曳,吊着膝盖骨的麻绳穿过她的手骨,看着就好像抓着“秋千”的绳子轻轻晃着,余雅整个人似是坐在秋千上的少女,白裙飘飘,黑发披散。
无声晃动的“秋千”轻轻的、轻轻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保养得相当良好的白皙小腿和光裸的脚一滴滴落了下来,染红了她身下的一片草地。
“嘻嘻嘻嘻……”若有若无的笑声在她的身旁萦绕,一团黑色的影子坐在她的肩膀,看轮廓应当是个孩子的模样,充满戾气的小鬼如今笑得那样快乐。
她是曾经身着白袍的092号,现在开开心心地看着这个坏女人身上的白袍子被鲜血浸透,她向她的耳朵吹着气,让这个普通人不至于因为寒冷而冻僵,让她无限感受到粗劣麻绳摩擦骨肉的极致痛苦。
这是真正深入骨髓的刺骨之痛。
沈迟早已经回到了小云中,将绳子穿透余雅的琵琶骨、膝盖骨和手骨之后,余下的布置完全交给了三个孩子,等成海逸在前面绕了一个大圈子走到小云跟前的时候,哪怕以他的胆大,看着小云那双在黑暗中幽幽发亮的眼睛,仍然心中有些发憷。
轻轻敲了敲小云圆滚滚的木头身体,只敲了两下,就见沈迟从上面跳了下来,他一向是穿皮衣的,头发从来都束得十分整齐,现在却只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露出一半白皙精壮的胸膛,头发更是随意披在肩头,显得很随性,那张在黑暗中都能熠熠生辉的俊容不论什么时候都足以吸引人的视线。
沈迟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他长得很好看,当然,这种好看绝对不会被人误认为是女人,事实上,他精练、强悍、犀利,那双黑眸冷冰冰的带着些许刺人的尖锐,但态度稍温和的时候,却会露出柔和如一汪春水的微笑,十二分的迷人。
这是一种独有的魅力,一种不论男女都容易受吸引的特质。
“什么事?”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不悦。
成海逸清了清喉咙,“余雅余助教失踪了。”
“哦?”沈迟挑起了眉,“孩子们还在睡,我跟你去看看。稍等一会儿。”他又钻了进去,片刻出来就恢复了低调的皮装外套大衣,头发也已经整理得相当整齐,一边全部束上,一边却留着几缕发,遮挡住小半张面容。
其实沈迟根本不会梳头发,身为男人从最开始他就不会处理一头长头发,所以他所谓的束发不过是将发型恢复成破军外观而已。
“走吧。”
成海逸丝毫没有怀疑地和沈迟往前院走,根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过了一会儿三个正在“睡”的孩子才爬回小云中睡觉。
这一晚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沈迟就知道有一男一女在拐过去的阁楼里翻云覆雨,还有某团队中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和另一队中的一个男人一块儿在后院的一辆车中玩3P,甚至不怕耗油地开着暖空调。还有几对野鸳鸯各自找了地方以这种方式来发泄压力,他们大多只是纯粹的性,不牵涉其他任何感情,只是打上一炮也许第二天都记不太清对方的长相。
末世之中,道德早就崩坏得不成样子,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成海逸也早就见怪不怪,不过成员之间有特别的联络方式,以免发生突发状况,所以等了一会儿之后,这些人匆匆赶来,当然大多衣冠不整。
沈迟这才淡淡开口说:“唉,算了,既然大家都来了我还是叫我家的三个孩子起床好了,省得到最后只有他们没来反倒怀疑到他们身上去。”
成海逸赶紧说,“怎么会呢,我刚去叫你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在呢。”
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沈迟以这样的话来表示他的坦荡,而成海逸刚才去叫人的时候如果硬是要确定三个孩子在不在,沈迟也有糊弄他的方法,纪嘉有一只木偶鹦鹉,没有其他作用,却会模拟他们四个人的任何一个人说话,一旦成海逸有了些许疑心,这只鹦鹉会以非常精彩的“表演”来打消他的疑心。
沈迟仍是去叫了沈流木他们,于是三个孩子揉着眼睛出现在了现场,沈流木甚至趴在沈迟的怀里倒在他的肩膀上睡觉,在场的任何人都无法怀疑这三个睡眼惺忪的孩子。哪怕他们的能力再古怪,这种时候看来完全就是刚刚从睡床上爬起来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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