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和自家玛玛面面相觑,见南淑没其他话,老张头挥挥手,让玛玛去准备。老张头的玛玛哪里知道准备什么。南淑说要他们吃剩的?难道真把自己吃剩的粥和冷馒头拿出来?
老张头的玛玛一步三回头,奈何等他磨蹭到厨房,南淑就是不说话,老张头玛玛苦了脸,进厨房翻找,看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南淑牵了孩子进前院正房,老张头端来热茶,自己垂手站在一旁。
章月认得缩在老张头屁股后面的小孩就是上次说自己漂亮的男孩子,松开牵南淑的手,跑到男孩子面前,“我认得你,你上次来过我家。”
男孩子探出头,眼睛咕噜咕噜转,看看老张头,不敢答话。
“孩子长得挺壮实的,有六岁了吧?叫什么名字啊?”南淑一看情况就知道孩子被老张头教训过,忙开口,想让孩子们熟络一些。
“六岁!我是张小牛。阿玛说我要像牛一样壮实,就叫张小牛。”说着,张小牛从老张头身后跑出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显示他的壮实。
“这孩子真不错。老张头,我想让你家的孩子带我们出去转转。”
“主家玛玛,这怎么可以,孩子不懂事。”老张头急了,顾不得骂张小牛不听话,连连作揖,“主家玛玛,乡下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阿爹,让我和弟弟带主家玛玛出去走走,透透气。”一直跟在老张头身后,不作声的长子突然说话。
南淑眯眯眼睛,上次看他就觉得他稳重,就是有些见不得场面,不过现在看来至少比他阿爹知机。
“好,就这样定了。先吃早饭,你……”
“我叫张大。”
南淑无语,这都是什么名字啊,张大,是要表明他是家中长子吗?
“其实要说明他长子的身份,不如起名为张初,家中初生,视为长。”
张大和老张头同时一愣,南淑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但未等南淑想着怎么把话园回来,张大已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恭敬磕头,“谢谢主家玛玛起名。”
南淑张张嘴,“呃,我就随便一说,名字是父母给予的,你要是觉得不好,还是用来原来的那个…….”
“好好,很好,很好。”老张头甩手摇头,连声说好。
南淑这下,真不好说话,你老张头说好,是说改名好,还是不改名好。唉。
晃晃脑袋,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让老张头带张初和张小牛坐下,老张头谨慎地只坐了半边身子,两小孩子开开心心坐了结实。
南淑又问了些有没读书,在哪里读书,学了什么,平常有什么活动之类的。老张头一个问题一个回答,一板一眼,多一句都不敢说。
张初念了两年私塾,认字看公告都可以,读书和计算就一般,张小牛还没上私塾,准备开了春再让他去,和哥哥张初一样,老张头准备让小儿子也念两年。
说话间,老张头的玛玛捧了盘子进来,放下三大碗热水,一碟鸡蛋煎饼,一碟像糖糕似的点心。
“这是什么?”南淑拿起一块糕点,咬一口,甜甜的,里面夹了花生,外面一层像糯米做的表皮。
“花生糖糕。”张初上前把碟子往章日章月面前推了推,“这个很好吃。”
章月好奇地伸手去拿起一块,放到嘴边咬一小口。“阿玛,甜甜的。”糖粉,花生粒撒了小半在桌上。
“谢谢初哥哥。”南淑用手指擦去章月嘴边残留的花生粒。“谢谢初哥哥帮你把碟子推过来。”
“谢谢,初哥哥。”
哼!
南淑回头,发现轻哼出声的是章日。只见章日理理衣袖,坐得端正,小脸却现出一丝轻蔑。
南淑发现自己忽略一件事。章日不同章月,章日已经四岁多,平日虽然只和邻居的小孩玩耍,或者到茶楼,但是已经有自己一套看事看人的方式。张初兄弟的衣着明显比章日简单,粗糙。老张头又是对自己三人谨慎,甚至可以说是必躬屈膝。种种迹象,都让章日觉得前面的三个根本就是低自己一等。听见自己要章月说谢谢,那声轻哼摆明就是不同意。
尊卑等级,无论何时都无法改变,南淑也不要求章日做到一视同仁,无分彼此,无阶级观念。但章日这种把轻视放在面上的行为,可能导致以后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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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淑默默记下,也不去指责章日,自己拿了一碗热水,一块糖糕吃。看见章月吃得及了,就替他擦擦嘴角,喂两口水。
老张头父子更加不敢说话。老张头偷偷瞪了呃自家玛玛几眼。暗暗责怪他怎么把热水端出来了。老张头的玛玛也委屈啊,毫无准备的,这么短时间,他能翻出花来吗?能找到两样能上桌的已经不错了。粥是要提前熬好的,现在剩下的只有他们一家人吃剩下的稀粥,那个能上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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