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我们要出去吗?”身上穿的像个团子,章日头上戴了棉帽,连两只耳朵都被盖住,脚上套了棉袜子,外面穿上一双底子,面料都是油布的小长靴。
“昨晚下雪了,阿玛带你们到院子堆雪人玩。”
“阿玛,雪人是什么?”同样穿的像个团子的章月走起路摇摇晃晃的,像南极冰原上某种穿燕尾礼服的小动物。
南淑同样是一身装备,才打开门,领了两个小孩子出去。窦玛玛搓着红肿的双手在炉边烧火,看见三人,立即嚷嚷,“主家玛玛怎么带少爷们出来了,赶紧在屋子里待着,这天冷得很。”
“带他们出来透透气。”
南淑指挥两小孩子把屋檐下方,窗边的雪,用木头做的铲子,铲下来,都堆到院子中央。小孩子得到嘱咐,飞快取来小铲子,两兄弟各自分了一个窗户,哼哧哼哧铲起雪。南淑取了窦玛玛平日扫雪的大耙子,把院子里的雪堆在中央,清理出四周一圈的道路。
“有人吗?有人吗?”院子门外突然传来喊门声。
“谁啊?”窦玛玛从厨房跑出来,推开横在院门上得横木棍。
院门吱一声打开,一身粉蓝长袍外套深色蓝底长寿花暗纹的披风,梁云秀四下打量眼前的院子,又小又挤,院墙边的花树,果树都成了秃子,看着碍眼。梁云秀轻哼一声,眼睛扫一□边的成玛玛。成玛玛跟在梁云秀身边多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窦玛玛,我家主家玛玛过来探望南玛玛。”说着,成玛玛把一个篮子送到窦玛玛手上。
窦玛玛看了南淑一眼,见他点头,才接过篮子。
梁云秀心里有了计较,南淑看着落魄了,但还是压得住家。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但已经来到这里,总不可能在门口站着立即就走。眼睛揪住南淑不说话。
南淑听见两个玛玛对话。探望,那不就是串门子的意思嘛。
梁玛玛来了,赶紧进来坐,外面冷。”说着,南淑上前伸手拉住梁云秀的手,“这是?”
“我大哥的孩子,郑童。”
“童童,多大了?赶紧到厅里坐坐,里面暖和。”
郑童
南淑领了梁云秀和郑童进入大厅,章日章月奔奔跳跳跑进来,向梁云秀躬身行礼,“梁玛玛好。”
“这是我大哥的孩子,郑童。小月,他和你一样都是小尼人。”
章月跑到郑童身边,比量一下两人的身高,“童哥哥。”捉住郑童的手臂左右摇晃,“童哥哥会绣花吗?”
郑童眉毛一挑,不过作为小尼人,他没有眉毛,只有画了的眉线往上拉拉,露出少许的尴尬,“绣花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爬树,捉鸟玩。”郑童伸手拍拍章月衣服上的雪,“你去玩雪了?带我一起去吧。”
“我同哥哥在铲雪呢。”章月挥舞手上的小木铲,“童哥哥和我们一起吗?”
“铲雪多无聊啊,我们去玩雪吧。”
章月犹豫地看向南淑,阿玛说要带他们玩堆雪人,现在还没开始呢。
南淑端来热茶,递给梁云秀一杯,“梁玛玛在这里稍坐一会,我带孩子出去堆一个雪人。”
梁云秀皱眉头,说是屋子里暖和,也就是多了三面墙壁,大厅前面的木门加了一道卷布帘,隔开外面的冷风,但大厅里连一个火盘子都没有,更别说用来暖手的精致暖手炉。梁云秀只觉得浑身冷冰冰的,不是真的感到冷,而是为南淑的处境感到冰冷。南淑对他说了什么,反而没听清,等回过神,想同南淑说几句话,一转身才发现大厅里只有自己,院子却传来小孩子一声又一声惊呼声。
“这是身体吗?为什么是圆圆的。”
“它好矮啊,比哥哥还矮。”
“我看见它和哥哥一样高。”
“鼻子,鼻子,红鼻子!”
“哇……”又是一阵欢呼声,拍拍的鼓掌声震得梁云秀耳朵一阵鸣响。
挑起布帘,探头往外看,只见小院子里的雪都被扫在中央,一个又矮又圆的小人,头上戴一顶蒲草做的帽子,身上披一件蓑衣,可那衣服把小人身体从上至下包裹起来,小人鼻子一根红萝,红红的,又尖又长,看上去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这,这就是雪人?”梁云秀顾不得外面冷,快步走出来,绕了小人走了两圈。只见小人身上白茫茫一片,用手摸摸,冷得入骨,遇热即化,真的是雪。
“姑玛玛,那是雪!”郑童看见被梁云秀摸过的地方,明明显显凹进去一块,雪人肥嘟嘟的身体像被人打了一拳,怎么看都不顺眼,动手拿起铲子,铲了一勺子雪,啪一下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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