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甯微笑,举起筷子不紧不慢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南淑碗里,“吃块鸡肉,刚才你光顾着孩子,自己也没吃多少。”
“游公子,现在饭已经吃过了,天色也不早了,游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天黑路滑,我也不敢多留公子了。”
游甯放下筷子,脸现苦涩,“小淑,你至少让我吃饱啊。”
“你刚才不是吃了吗?”南淑眼睛一扫桌面,一只半鸡少了二分之一,窦玛玛埋头啃鸡骨头,徐聚一杯接一杯地喝,面前的送酒小菜空了一大半。
南淑用眼睛示意,不是你吃的,难道两个孩子加窦玛玛一个能吃得了大半只鸡。
游甯转身注视南淑,“你要照看孩子,顾不得吃喝,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所以……”游甯视线落在南淑碗上,没说话。
南淑气得一声冷笑,说谎话也不带眨眼的,刚才明明是自己从小炉里夹出青菜和肉给两孩子的!等等……给两孩子?没有给自己?
南淑大吃一惊,目光立即扫向窦玛玛。窦玛玛哆嗦了一下,终于在南淑迫人的视线中抬头,艰难地点点头。
南淑气得跺脚,这个窦玛玛怎么不告诉自己一声。
“小淑……”
游甯的声音轻飘飘传过来,钻进南淑耳朵里,钻出一身的难受。
“吃吧吃吧,吃饱了赶紧回去。”南淑背转身,不去理会游甯。
游甯举起筷子,慢慢吃肉,慢慢吃菜,就像刚才一样,说说自己做生意时,途径各地的见闻。说起南方有一个玛奴儿国,那里的尼人可以像娑人一样经商为官。说起北方的大漠漠国,那里的尼人轻易不能出门,出门得带面纱,只许露出一双眼睛见人。
南淑原来不想理会游甯,但游甯把路上的见闻说得生动非常,原本一直埋头啃骨头的窦玛玛也忍不住侧起耳朵认真听。
南淑从前和老伴旅游过,走过不少地方,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到这里,困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心里也是想知道外面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南淑还能管住自己,叮嘱自己一定不能露出一丝一毫感兴趣的样子,但一直听啊听啊,耳朵控制不住慢慢竖起,身体在不知不觉侧了侧,向游甯的方向靠了靠。
除夕(二)
不知说了多长时间,途中,窦玛玛出去拿了一篮子木炭回来,游甯往小炉里加了两次食物。看着游甯碗边已经堆起小山似的骨头,南淑的眼睛不由得瞪向游甯,吃那么多,还吃得下。
只见游甯不紧不慢,用筷子夹起一注青菜送入口,慢条斯理继续说路上的见闻。
南淑心里别扭啊,既想游甯快点走,又想多听一些。
心里别扭,自然落在行动上。南淑不停转动身体,左转转,右晃晃。窦玛玛看见,哎呀了一声,“主家玛玛可是见冷了?”
“没......就是一点点。” 不舒服,因为看见某人的原因......
窦玛玛哪里知道,站起来进房间要给南淑取衣服。徐聚倒了一杯酒送到南淑面前,“南玛玛说口酒,保证身体暖和。” 徐聚带来的酒已经被他喝光了一瓶,提着酒壶倒酒的手晃啊晃啊,但那酒水偏偏半点没洒出来。
“这酒劲道大。”游甯按下南淑企图去拿酒杯的手。
南淑原来不大想喝,被游甯这一制止,立即抢过酒杯,头一昂,一口喝尽。
不就是白酒罢了。 想当年自己也是久经酒精考验的,街道办事处碰上大评小评,什么时候不需要摸着酒瓶子说话。时日久了,南淑也是练出一份本事。红酒啤酒随便来,洋酒白酒,两三杯没问题,四五杯脸红红,六七杯找救兵。
现在就这么小小一杯,不过两口的白酒,怎么能难倒自己。南淑满怀信心,啪一声,把酒杯狠狠放在桌上,“我就喝了!”
咦,怎么说话,舌头有些大,有些不灵活。
南淑摇摇头,不对劲啊,往日喝过六七杯白酒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怎么现在一杯就......倒?
眼前的人像忽大忽小,层层叠叠,南淑皱起眉头,两手对准人头用力一拍。
啪!一声脆响。紧随着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南淑定眼一看,好了,终于合成一个人头。只是这人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像不是自己的同事啊。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舌头和嘴结在一起,说一句话都得费老半天功夫。南淑心里觉得不对劲啊,但是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心里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提示自己,不对!不对!不对!
南淑歪了脑袋,盯住人头,看啊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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