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淑说了两次,也就懒得说了。
床和大陶盆都送进了前院的偏房。南淑找来油布,把木床上下包起来,等托大陶盆的木架送来,就把陶盆和木床组装起来。陶盆凹进去的部分正好和木床凸出来的方块吻合,盖得严严密密。
组装好后,南淑上下看看,觉得不错。躺上木床,左右转转,就是木板床太硬了,不如从前的皮床舒适。
南淑抱了一床薄被子,放在木板床上,再躺上去,这回舒服多了。
烧了两桶热水,南淑偷偷喊来窦玛玛,自己躺在床上,把挽在头上的发结解开,让长发刚好落在陶盘里。
“窦玛玛,等等你就用热水兑些冷水,慢慢浇上来……”南淑指点窦玛玛把兑开的温水打湿了头发。“用皂角顺着头顶慢慢打转……”
“主家玛玛,好好地洗个头发,怎那么多事情啊?”窦玛玛被南淑指点得手脚僵硬,不敢乱动弹。
“我就嫌洗头事情烦,才搞出这个的。你看能躺着洗头发,比从前弯腰蹲在桶边洗头好上多少了。窦玛玛,等会,我帮你洗洗,你也享受一下。”
“主家玛玛,我可是听说皇都里大些大宅门里头的主家玛玛好像都是躺着让人侍候的,不过那套玩意儿啊,好像就只有皇都才有,别的地方可找不到。”
“你哪里打听回来的。我不过就是偷懒,所以搞出这套东西来。窦玛玛,头顶多挠几下,那里痒。”
“好的。”窦玛玛按着南淑的指点,用皂角清洗了两次头发,又把头发泡在温水里,慢慢梳理顺了。
南淑舒服得眯上眼睛,多长时间没这样享受过了。来到这世界,什么都是原生态的。好吧,不是原生态,但就是比原生态好一点,洗头得蹲在盆子边洗,南淑都多长时间没这样干过。从前要洗头,找一间连锁的洗头店,洗头,按摩,造型,理发,一条龙做好,哪里像现在,洗个头也累人。
长长一把头发,不能剪,只能挽在头顶。洗一次头发,就跟打仗似的,天气热还好一些,天冷了,根本不想洗。但不洗又不可以啊。头皮深处的皮脂,味道,天天闻着,不舒服。
熬了一个秋天,一个冬天,南淑熬不下去,终于搞出一张洗头床。
洗干净头发,用棉布包住头发,回来几趟,头发变成半湿,捏捏吸水力不强的棉布,还是从前的毛巾好啊,但是现在哪里能要求那么多,只能来回多擦拭几次头发。
等头发半干,南淑让窦玛玛躺下来,窦玛玛推让了几次,说不过南淑,只得解了头发,躺下。
南淑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慢慢打着转,手指指肉轻轻按压头顶,窦玛玛舒服得直哼哼。水流在手指间流淌,记忆仿佛在倒流。
想当年年轻时,每到了暑假,寒假,为了赚点零花钱,南淑都到叔叔家的洗发廊打短工。一上岗就是不用技巧的洗头工。就这样,一做就做了五六年,直至大学毕业。钱赚了一点,最重要的是学了一门洗头按摩的手艺。在街道工作后,每到年节,街道都会组织人上门给孤寡老人,残疾人送温暖,其中就有帮忙洗头一项。南淑凭着一手手艺,屡屡得到老人们的好评,导致南淑在街坊中的人气一直不低。
忆及前事,恍如隔世。南淑低头叹一口气,用温水把窦玛玛头上的泡沫冲去。
木架里还有一个木桶,专门来盛洗头后的脏水。从前能直接走下水道,现在却要自己提出去倒掉。
南淑两手手指微微弯曲,从额前发际开始慢慢往后,经头顶至后脑勺。来回十遍。从额头发际处往太阳穴方向按压,慢慢下滑至两耳后,在耳背处转揉两圈,再慢慢收拢,直至脑后凹处,用力按压,连续三次。
等头皮有些发烫,用手指指肚慢慢轻点头上几处大穴。百会,太阳,承泣……,按压力度不重,仅仅让窦玛玛有些感觉,却不至于觉得痛。
等南淑替窦玛玛洗干净头发,窦玛玛已经舒服地闭上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正睡得香甜。
南淑从房间抱了一床被子,盖在窦玛玛身上,轻手轻脚出门。
晚饭的时候,窦玛玛慌慌张张跑回来,连声向南淑道歉。
“主家玛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就这样突然睡着了。”窦玛玛紧张不安地来回搓手。郑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吓得赶紧站起来,站在窦玛玛身后,小心翼翼看向南淑。
“不就是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南淑挥挥手,示意窦玛玛赶紧坐下来吃饭。
打后几天,梁云起过来串门子的时候,碰见窦玛玛给南淑洗头,好奇之下,梁云起尝试了一下南淑说的“不错的方法”,立即喜欢上了。每隔几天,就借口到南淑家里来洗头,梁云起过来,自然把梁童也一起带过来。梁童在章家逗留的时间长了,章家的小孩都跟着游甯上课,梁童凑过去听了两回,也闹着要跟游甯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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