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南淑一时没想好怎么和游甯说,又正好看见游甯抬头看向月牙门方向,急忙扶住窦玛玛赶紧往回走。
“范玛玛过来看主家玛玛,见你睡着了,没吵醒了,自己走了。刚才是梁玛玛派来的人。说是梁玛玛要上门赔礼。”
“什么上门赔礼?说起来,还是我不对。窦玛玛,徐绣了,怎么不见他。”
“徐玛玛说他待在这里不方便,说什么都不肯留下来。”
主仆两人边说边走,刚回到正厅坐下,那边梁云起就过来了。
南淑和梁云起寒暄了两句,南淑谢过梁云起专程带过来的补药。
梁云起坐下,喝口茶,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问南淑,“那个徐玛玛呢?”
“徐绣?”
“对,就是他。”梁云起点头如倒葱。
“他回家了,说起来这次还是多亏他帮忙照看家里的孩子。”
梁云起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说你家出了这么一桩事,你还生病了,才是多亏有他。”
南淑听出梁云起大有话外之意,“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就是。”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们富阳街的玛玛和西门那边少往来。西门那边的事情知道得少。我也是无意中说起梁童差点丢了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梁云起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个徐玛玛,听说人不吉利。”
“不吉利?”
“对。就是不吉利。他不是帮人接生吗?前几年,但凡经他手接生的孩子都活不过三年。算算,被他弄死的孩子起码有这个数。”梁云起举起两只手掌,在南淑面前晃了晃,“后来,西门的人都不要他接生,他一个人过不下去,就帮人洗衣服赚点钱,后来,不知怎得就投了一个有名气的接生玛玛的缘,那个接生玛玛可怜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就让他帮忙给自己打下手,干一些提水,烧水这类的重活。前些日子,租了你家院子的租客不是请他接生吗?你看要不要提前和他说一声,省得日后出了事情,倒过来找你晦气。”
“他不是过年节的时候,在你家逗留了一晚上吗?怕是那晚上把晦气过到你们身上了。所以你家发生这么一桩事。你才一连病了那么些天。我说,你以后少和他往来,省得再沾染点什么不好的东西。”
难怪,徐绣会说那样奇怪的话,原来他是担心自己介意什么。
不过吉利与否,晦气这类的说法,南淑也无话可说。自己这个灵魂是怎么来的,南淑心里有数。放在从前,还能理直气壮,说一段无神论,但现在,这些神神怪怪的事……
“我看他这人,医术也是不错的。接生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差错,贺明敏的孩子长得也好。从前那些……可能都是意外吧。”
“一个是意外,两个是意外,总不能每一个都是意外吧。”
“三人成虎。就算没有这种事情,传的人多了,自然越传越离奇,越传越夸张。”
“我说,这些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算是可怜他,就便赏他几件衣服洗洗就是了,总之别让他再和你家的小孩子接触了,别再让他登门就是。”
“瞧你说的,这事我心里有数。”
“我是看着大家关系不错,才提醒你的。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身边就只有两孩子,还有什么比章日章月更重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明白的。”
梁云起又唠叨了一会儿,无非就是提醒南淑千万别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送走了梁云起,南淑端起茶杯,茶水送到嘴边,却已经凉透了。
南淑叹口气,放下茶杯。
“小淑。”
南淑一惊,猛抬头,眼前一睹黑影,定眼细看,才发现原来游甯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
“小淑,徐玛玛的事,还要劳烦小淑帮忙。”游甯扬扬袍子,在南淑手边的椅子上坐下。
帮忙?又一个要自己远离徐绣的吗?
“你们别那么迷信好不好。三人成虎。你懂不懂?就算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传人,只会把事情越传越糟糕。你一个读书人,别学得像梁云起一样,只知道说人长短。”南淑语气有些冲。从前做街道工作时,也碰到这样的情况,几个大婶聚在一起,说说东家的闺女,西家的丑事。最常说的却是谁谁犯了霉头,少触碰为妙。
为了解决那些经常被人“无意”排挤的人,南淑没少动脑筋,没少找人聊天,但往往收效甚微。人都是趋吉避凶的,要靠道理说服别人,还不如用事实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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