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帮小童做衣服的时候,顺带给小日小月也做几件。”
“你在这里坐坐,我让窦玛玛去准备。”
等窦玛玛烧好了热水,南淑先把薄荷叶用冷水洗一遍,然后用最薄的布把薄荷叶包起来,放在掌心用力揉,直至绿色的汁水渗透出来。把包住薄荷叶的布放在冷水中洗一遍,薄荷叶的汁水就会化进冷水里。如此这般重复几遍,等再揉不出汁水,就换一包薄荷叶。等到一盆水变成绿色,就兑一些热水进去。用手试一下温度,微热即可。
夏天用冷水洗头感觉痛快,却是容易生病。
这些薄荷叶,南淑原来准备留给自己用的,但梁云起上门来了,就给他先用了。薄荷叶在县城附近的郊外有许多,都是野生的。章日章月每趟出门,都摘一大把回来。
南淑让两孩子绕着后院院墙脚种了一圈,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成活。要是能成活,以后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摘一把下来就好了。
让梁云起躺好,南淑捧了一把水浇在梁云起头顶,让他感受一下薄荷水。
“似乎有些不一样,凉凉的,但这水是热的吧?这股子味道有些奇怪啊。”梁云起有些犹豫。
“薄荷水就是这样,水是温水,用冷水洗头,容易生病。薄荷清凉去热,洗完头发之后,头皮都是凉凉的,比起用冷水洗头好不知多少。如果你的头皮经常感觉到痒,用薄荷还能止痒。”
“洗头这事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我看这富阳街上下,就只有你一个知道得多。”
“就是些土方法。你要是喜欢,下一次我还是用薄荷叶给你洗头发。”
“南玛玛,如果不用皂角洗头发,你还有没其他的法子?”
“怎么了?”
“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前些日子怀上了,这些天闻到什么味道都想吐,尤其是皂角,挪近一些都忍受不住。这大热天,几天不洗头发,浑身不舒服。你要是有好的方法,不妨说来,我让他试试。”
“皂角的作用就是清洁头发,既然不能用皂角,用淘米水也是一样的。”
“真的?”梁云起想抬头看南淑,却发现头发湿漉漉的,半分动弹不得。
南淑按住梁云起,“当然可以。淘米水洗头发,特别黑,特别亮。”
“那,那,南玛玛,你能不能上门……”
“我当然可以,就是这套工具不能随便挪动啊。”
“说的也是啊。”梁云起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直直看向屋顶。
帮梁云起收拾好头发,梁云起还是一副深思不属的样子,南淑送他出门时,梁云起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南淑招来窦玛玛,让他找机会到西门那里打听一下徐绣的事情,包括徐绣不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来的,谁最先说起来的,又有什么证据等等。
窦玛玛连连点头,“徐玛玛这人看着人长得端方,额头光滑,下巴又滑又圆,手掌肉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不吉利的人。主家玛玛放心,别的我不肯说,打听事情是我最拿手的。保准打听得清清楚楚。”
窦玛玛一连数天下午往外跑,等到晚饭时候才回来。南淑也不心急,打听事情也不是一时三分就能完全清楚知道的。
未等到窦玛玛的消息,倒是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日章家一家大小用过早饭,章日牵了章月,蹦蹦跳跳跑到后院上课。南淑打发窦玛玛出门,自己在厨房把前两天留下来的淘米水检查了一遍。
淘米水洗头发,不是用刚洗下来的水。而是把第二,第三道的淘米水留下来,放进陶盆里,等它慢慢发酵,就像发馒头一样。发酵过的淘米水比刚洗下来的,更能除去头发上的污迹和头油。
南淑掂量自己留下来的两大陶盆淘米水,足够一个人的分量。那天和梁云起说起这件事,南淑自己也起了心思想给自己用淘米水洗头,这几天都在积聚淘米水。
“南玛玛,在家吗?”
“在,在,我在家。”南淑急忙跑出去,看见梁云起站在院子门前跺脚。
“哎呀,幸亏你在家,我生怕你今日出门了。我问你,上次你说的那个淘米水洗头发的法子真的有用?”
南淑眼睛一下瞄到停在院子外的青布小轿。轿帘垂下来,档得严严实实的。小轿旁边一个中年玛玛,一个穿紫色衣裳的尼人垂手守着。
南淑看向梁云起,用目光询问,“这就是你说的远房亲戚?”
梁云起目光左右游移,“南玛玛,你倒是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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