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玛玛叹口气。何止生病了,病入心了,可惜病人自己没发现,别人说再多也是白说。
“为什么阿玛不让我和游叔多说几句,自己就和游叔说了那么长时间啊。”
章日想想刚才离别时,自己和南淑说的话,无论是句子的长短,字数的多少,都是不成比例的。为什么自己的是嘀嘀咕咕的磨时间,而阿玛的不是呢?
窦玛玛摇摇头,章日没得到答案,而平日最能给自己答案的游叔刚走了,新请的徐先生,章日却是不想问。
冬去春来,百花开。过了大年节,迎来了春天。
“主家玛玛,这天气挺好的,要不你出去走走。”
“来来回回还不是那么些地方。不去了。”南淑懒洋洋摆手,手上继续翻动账本。游甯走了,后院却没空出来,福子还留在这里,房租依旧要给,但福子却是个没钱的。没钱怎么办啊?打出去,南淑做不出来,只能以劳动抵债。
章日章月身边的玩伴又多了一个。想到这些南淑就皱眉。每月光出不入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到底。
唯一让南淑舒心一些的就是新请来的先生不要钱的。游甯推荐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聚徐大夫。
徐聚来的时候,章家一大家子都吓了一跳,后来听了徐聚讲课,尽管比不上游甯生动,但也是一个尽职教导的先生。
徐聚在县城有自己的医药铺子和房子,不需要租借章家小院,每天上午过来上课,中午和学生一起吃饭,下午再上一个时辰的课。
南淑收敛一下思路,看着手上账本,支出一栏数字一串,收入一栏却仅有伶仃的一项,尽管收入的远远多于支出,但南淑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真想捶胸口大喊两句,坐吃山空啊。
“阿玛,我要搬到后院住。”章日突然冒出小脑袋,一手抱住南淑。
“后院?你去那里做什么?”南淑奇怪章日突然冒出的念头。
“游叔留了好多书在后院,我想搬到后院,可以天天看书。”
“你在前院还不是能天天看书。”南淑好笑地敲敲大儿子脑袋。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章日扁了小嘴,拼命往南淑怀里挤,“阿玛,你就答应我,答应我吧。”
“随便你了。过去和福子说一声,让他帮你收拾好一间房间,你和张小牛都帮过去。”
“好咧。”章日欢天喜地跑走了。
“南玛玛,你们在说什么?”梁童从厨房走出来,在干布上擦擦手,眼睛看向章日跑走的方向。
“他想搬到后院。小童,过来坐吧。厨房的事有窦玛玛。你不用插手。”
“我,我就是想看看厨房的事怎么做。”梁童搬了小板凳坐在南淑身边,小手握成拳,轻轻在南淑肩膀上捶打。“南玛玛,力度还可以吧。”
“我又没做事,哪里需要你来做这些。”说是这样说,但南淑半眯了眼睛,享受梁童的伺候。
“我,我也是闲得没事做。”梁童垂着脑袋回答。
南淑长舒一口气,翻过年,又大了一岁,原来懵懂萌动的心思越发清晰。发芽的种子在慢慢成长。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孩子的关系发生改变,从那条手帕开始,还是从那次失踪开始的。总之就是这样,两孩子从互相挑衅,变成一个躲,一个追。
南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多大的孩子啊,两个都不足十岁,放在从前……算了算了,别提从前了,来到这里也就是两年的时间,从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唯有生活在身边的人越来越清晰。偶尔在梦中或许想起多年的老伴,或许想起可爱的小孙孙,但更多的却是…… 那个远在琼州,音信全无的人。
也不知道写封信过来报平安的,多大的人了,连小孩子都不如。
南淑闭上眼,不想了不想了。赌气般合上账本,看又有什么意思,看多了又不能凭空多出几笔收入。
梁童小心观察南淑的脸色,又看看合上的账本。
“我最近在学理家的事,账本也会看一些。”
“是啊,学得挺早的。”
“家里在商量要不要多买几块地。不过好像说,好的田地都是有主的,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县城地面小,要买到好的田地不容易,后来说着说着,好像要物色荒地,雇人开荒。”
南淑疑惑地看了梁童一眼,“县城附近还有荒地?”
“好像玉带河下游有一些,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十多年前,玉带河改了一次河道,河两岸留下了大片的荒地。这些年都没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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