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家住过一夜,庞飞说要再等等才能介绍给父母,不过可以先去住一晚体会体会。他知道这个家并不富裕,看着是院子房,其实每家分到的面积并不大,总共也就是一间房三十多平方外加厨房卫生间和花园。庞飞这么大了如果回家也还是与父母睡在这间房里,一头一张床,庞飞的是个军用单人床,睡前庞飞偷偷说他妈妈说了以后成家要是没钱买新房要回来住的话,到时候在房间中间隔一道墙或者拉个帘子都行。老式的厨房和卫生间更是没有新的电器,设施陈旧生活非常不方便。
庞飞与家里关系不好这是很明显的,他在外面哪怕少买几件衣服这个家就能变个样子。邹盼舒什么也不能说,不过后来把钱每月都存入庞飞户头的时候,他给过一些建议要如何使用。第一年的钱按照庞飞的意思大部分投入公司没了,少部分存着,还都是放在他妈妈那里没乱花;第二年用了一些给他爸爸养病,邹盼舒想着生病的老人就想起自己的奶奶,催促着庞飞把家里改造了一番,用的都是邹盼舒的钱,好让老人住得舒适一些,他从心底想要孝敬老人。
最后一次踏入庞飞家,他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厨房和卫生间,洁净的瓷砖、铮亮的灶具、热水器、双开的大冰箱、舒适的地板……
再往里走到房间门口,空调外机、门口对着的超大屏电视机、还有崭新的家具……这个房间还处处挂着红色喜庆的喜字,刺痛了邹盼舒的双眼,早就听得清清楚楚的婚讯,无不在说着那个人彻底的背叛。他还一语未言,庞飞妈妈已经色变,顾及旁人没有破口开骂算好的,沉着脸把他赶了出去,凶悍的跟在他身后,抛开众人到了院门才低声恶狠狠的让邹盼舒不要再去纠缠庞飞,庞飞已经是扯了结婚证明天就摆酒席的人了……
“喂,哪里来的小瘪三这么不懂得看眼色啊!”
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邹盼舒仿佛还能听到那日血液汩汩外流的声音,不曾想猛地被人掼到了地上,才发现自己负责的台面来了几个明显有点喝过头的客人,估计因为自己没及时招呼而直接动手了。
邹盼舒体弱,在家乡长期营养不良带来的后果就是骨质酥松不经打,这一摔生疼,手肘先着地扭了一下还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什么问题。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小保不在,往日这种痞子找茬都是小保出面摆平。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混子不会来这里闹事,但抗不住不懂事的小混混三不时出现,这种时候小保这样的本地人优势就很明显。
挣扎了一下微微颤颤着起身,强忍着疼,邹盼舒咧嘴笑了笑,赶紧问:“欢迎光临。请问几位需要什么酒水。”
迷失是个静吧,音乐不特别闹人,舞台也不是总开放,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弹弹钢琴曲。能进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像邹盼舒眼前这样粗鲁装扮的几位,与迷失的氛围是格格不入的。也许他们几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边上几桌瞟来几道鄙视的视线和隐约不清的嘲讽语气词,这几个人不仅不觉得应该放低音量,反而恼怒成羞,刚刚推搡人的那个声音更大声地吼起来:“老子有的是钱,把最贵的酒拿两瓶过来!”
“就是。坤哥的钱用都用不完。来来来,再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
“对,一个都不能漏了。庆贺庆贺坤哥又做成一票大买卖。”
几个人勾肩搭背的你我吹嘘着,最得意忘形的还是那位坤哥,已经被捧得飘飘然找不着方向了。
“好的,马上送来。您们请先坐下来稍等片刻。”
邹盼舒深吸一口气,单手锢着另一支胳膊,快速走回吧台。
客人已经分散各个角落开始有点多,秦明宇正好在吧台,看到他额头冒虚汗,手还别扭的握着,就知道肯定是刚才高声开口的客人可能动手了。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按住邹盼舒的手让他别急着上酒,说:“让我看看你的胳膊。这样拉长疼不疼?这样按呢?唔,骨头还好,应该没裂开。筋扯到了,换个人估计休息几天就好,你这个身体不行,今晚别端托盘了,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两瓶最贵的酒?我给你送去,你倒酒就行,走吧。”
秦明宇有条不紊的检查了伤势,才抽出一个托盘,再从酒架上取下两瓶酒,最贵的,酒单上就有介绍:三万八一瓶的威士忌,喝死他们算数,服务生还能多拿点提成。更好的珍藏酒都不在酒单上,大老板早就放话说了不白给不识货的人糟蹋了去,大老粗们来摆阔,就拿拿那种名头响当当去应付就好,利润还更高些。
“哟,好俊的小妞啊。”一个眼都眯得快看不到眼珠的客人开了口,坐在坤哥的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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