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高速旋转的气流夹杂着魔力相撞,扬起漫天的烟尘。地面上在这一块儿区域战斗的士兵,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波及。
对面的熟悉的压迫感愈发沉重,弗兰德深深吸气,‘陛下!’
‘好的。’精灵王并拢双手,长发飘动,金色的光芒猛然扩散开来,温暖而安心的感觉随着魔力从灵魂的深处扩散开来,如同清澈的流水,在四肢百骸之中流淌,抚慰每一寸紧绷的肌肉。比起上一次交战,魔力的总量更加庞大,但是却不像当时那样沉重窒闷地难以驾驭,反而异常的轻盈。周围数目惊人的风的元素在这样的力量的驱使之下,不再杂乱无章,反而变得异常的柔顺而乖巧,它们按照弗兰德的心愿聚集在一起,猛然向着对方冲过去。
看着帕里斯猛然变得惊愕的脸和嘴角凝固的笑容,弗兰德嘴角的弧度加大,又趁此机会迅速地释放出三个小型的龙卷风,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阻断了帕里斯逃避的可能性。
帕里斯身上的风壁一瞬间被撕开,气流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口之上,发出类似与骨骼碎裂的声音。秀美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白色的法师袍。
‘陛下,看着自己的曾经的脸被打成这个模样,感觉真是奇妙呢!’弗兰德迅速为自己加上层层风壁,疾风咒瞬发,身体后撤,拉开距离,提防帕里斯的反击。
‘就是啊,感觉好奇妙。’有着和对面法师九成相似容貌的美貌青年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受损的只是容器而已,我亲爱的玄孙还在很精神地挑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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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烟尘渐渐散去,夏拉蒙终于能够重新看见战场上的情景,手中的羽毛笔已经被汗水浸湿,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萨沙直直刺过来的长剑,剑尖上有鲜血逐滴滴落。
骑士团的冲势已经缓了下来,数匹战马负伤倒地,经验欠缺的年轻骑士们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这种程度的战役,不免手忙脚乱,一时间,局面几乎完全被沙拉曼压制住了。
长剑砍到有着“坚硬”附魔的铠甲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即托蒂的佩剑掉落在沾满了血迹的土地之上。菲尔急急地挥剑冲了过来,他的攻击却被萨沙一剑格开。他倒转剑柄,顺势又攻向已经失去武器,避无可避的托蒂。
眼见着长剑的寒光越来越近,夏拉蒙几乎无法呼吸。对于战场,恐怕整个加斯顿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自轻骑营被他一手创立以来,他就和他的骑士们一起并肩战斗,共同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盔甲和鲜血的气味从18岁那年贯穿至今。在战场上,看见战友濒临死境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他体验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感觉如此清晰。
也许是因为,当他们在充满恐惧与绝望的战场战斗的时候,自己却被单独地留在的舒适安全的王都里。这样的反差,让这种无力的郁闷感和愧疚感愈发鲜明。
而且,除了他的骑兵以外,弗兰德同样令他揪心。上次少年靠在他怀里,体温逐渐冰冷下去,气息微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情景,他不想再次经历。虽然亲身鉴定过他的实力,对于他的法术有着相当的信心,但是这几天以来,自己一直都很难摆脱那种烦人的,名为担心的情绪。
萨沙脸上的表情由带着得意意味的冷酷和狰狞猛然转变成惊愕,闪着寒光的剑尖被嵌入盔甲的铁片之间难以动弹,与此同时,夏拉蒙的视野被飞溅而起的鲜血染得通红。
“臭小子!”托蒂忍着疼痛怒吼,然后菲尔从另外的侧面冲出,向着萨沙的心脏刺去。头盔遮住了他的面庞,但是年轻的骑士的眼睛里满是复仇的怒火,剑势愈发犀利。
萨沙不得已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他的兵器。趁着这个机会,几名加斯顿的骑士同时向着萨沙招呼过去。
但是,沙拉曼公爵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他的嘴角甚至隐隐牵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夏拉蒙微微一怔,身体条件反射地警觉地绷紧。下一刻,萨沙的身体周围忽然激射出一圈风刃,刺穿了试图攻击他的骑士们的咽喉。鲜血彻底地模糊了夏拉蒙的视野。
砍杀声,惨叫声,源源不断地通过通讯器传达过来,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毫无疑问,战局对于他们来说正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撑不住了,该死的!”托蒂低声地咒骂,夹杂着剧烈的喘息。
“那就快下令撤退!托蒂副官,去联络义军的首领,撤退!”夏拉蒙紧紧地攥住通讯器,声音依旧冷静稳健,有着令人安心的魔力。谁也不知道他握着通讯器的手微微颤抖,“托蒂,你现在是最高指挥官,什么时候该撤退由你自己判断,不要等待别人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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