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转回去的时候,他没忍住嘀咕了句。想到以前部落里的那些亚兽哪个不是争抢着比娇弱,怎么让兽人心疼怎么来,怎么这个百耳就一点都没学到呢。
以百耳敏锐的听觉,当然不可能没听到这句抱怨,但他也只能当着没听到,总不能把人逮回来郑重申明自己一点都不需要变得可爱吧。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捡几块黑石呢。
这种石头倒底有什么用?再次将一块巴掌大的黑石拿在手中,他细看起来,觉得如果不是太过晶莹剔透,里面似有暗光流转的话,倒真跟上一世见过的石炭很相像。那么能不能烧呢?他寻思,正想着等晚上歇宿的时候扔一块到火里去试试,突觉脚腕一紧,似被什么缠住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为自己竟没察觉有东西靠近,目光往下看去,却发现是一段草茎,只道是走动时不小心绕上去的。刚要松口气,将脚抽出来,就发觉那草茎的缠力异常大,只他迟疑的这片刻功夫竟然已经陷进了皮肉里去。
“大家小心,草有问题……”刚发出警示,百耳就觉得一阵天眩地转,脚下踩着的黑石如水般翻涌起来,整个人往下栽去。他反应也是快,背上石枪迅速入手,内劲发出,当地一下下身旁边坚硬的黑岩中,稳住了他倾倒的身体。
然而,下一刻,四周原本让人心情宁静美好的细叶白蕙野草竟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全部从黑色沙石间窜了出来,迅速缠上百耳的身体。如果百耳有宝剑利刀在手,或许还不是问题,但现在却因为草茎太过柔韧,就算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带上内力去抓,也只能抓断少许,然后又被更多的缠上,甚至连去抓的那只手也被缠上了,皮破入肉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麻意,然后渐渐失去知觉。他心知不好,却除了紧紧抓住石枪不让自己被拖到沙石下面外,别无它法,只能冀望其他兽人听到自己的警示能够快点脱险,那样他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也许并没有过多久,但是在他的感觉中却像经历了一世那么长,身体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头脑渐趋昏沉,右手却还牢牢地抓着石枪的枪身。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复说着没事了,可以放开手了,他才终于放心地让自己彻底陷进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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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他们是点了火把,才把缠在百耳身上的草茎给烧掉的。然而百耳的手紧紧抓着石枪,竟是谁也弄不开,却又不敢太过使劲,怕把他的手指给掰断了。无奈之下,图只能抱着百耳,不停地告诉他没事了,可以放开手了,一直说到口干舌焦,其他人几乎都想要把石头给直接抬回去后,他才松开手。
等把百耳抱到安全的地方,在场的兽人才注意到他身上到处都是草勒出的深深血痕,有的地方连外面穿着的兽皮都勒破了。
“百耳怎么样?”兽人们担忧地问一直将百耳抱在怀里的图。
“现在还不知道。”图伸指在百耳的鼻子下面探了片刻,又将耳朵贴到他的心脏处,感觉到心跳有力平稳,稍稍放下心,阴沉着脸说。然后看向被之前的情景吓得还在哆嗦的蓝毛猴,冷冷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些草有问题?”与其说是在指责风,倒不如说他更恨自己,明明之前百耳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却没加强警惕,以至于让百耳落到险境当中。
“我……我也不知道啊……上一次我来时,还在……还在小山上过了一夜……都没……没事……”风看着浑身是血的百耳,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对于图的怒气反而不是那么怕了。
“那草确实古怪,我们那么多人都在,但它好像只盯着百耳攻击。”歧沉吟道。
“图,你干抱着百耳做什么,他身上伤那么多,你要不帮他清理就让我们来。”漠和角看他们说个不停,就是不帮百耳清理伤口,不由急了,就想把人抢过来。
“还轮不到你们。”图瞪了他们一眼,抱着百耳走得远了些,才低头轻轻舔上怀中人脸上的伤口,但只舔了两口,就觉得舌头开始发麻,不得不停下来。“这草有问题,记得带点回去。哪里有水?”前面一句是跟其他兽人说的,后面一句则是问的风。
“往那边走,不远有条小河。”虽然不是他的错,但风仍觉得很愧疚,于是几乎是以补偿的心态在说:“我带你们去。”
图哼了声,没有拒绝,对着其他兽人说:“你们再来两个,其他人继续收集黑石,两到三人一组,小心些。”由之前他们的遭遇以及风的经历来看,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些草不会袭击兽人。就算真有危险,既然来了,他们也不可能空手而归。在兽人的心中是不可能有退缩这两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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