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多被他的大嗓门弄的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谁?”
“没有谁,”艾美说,“手工的东西不能批量生产,无法满足使用需求,而且质量参差不齐,这些子弹都是圣殿下属的工厂机器统一雕刻的。”
这位机灵的治疗师飞快地看了一眼阿尔多变得更加迷茫的表情,小声提醒说:“就是一种复杂的装置,只要设定好了程序,它就能根据固定的花纹方向在子弹上划出固定轨迹的法阵,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纺车或者什么的。”
阿尔多恍然大悟,随后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压低了声音说:“胡闹!”
怪不得他没能从这个标准的攻击法阵上感觉到一点它应有的能量流动,连卡洛斯也被吸引过来了,他接过那颗子弹扫了一眼,忍不住惊诧地问:“你们就是拿这个当武器?”
艾美点点头。
卡洛斯把那颗子弹轻轻地在他的剑刃上擦了一下,上面的法阵顷刻就被刮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痕,固定的花纹全散了。
“唔,不错,”他把报废的子弹扔进了垃圾箱,非常坦诚地评价说,“效果和直接拿着蛋糕去糊迪腐的脸差不多。”
“法阵有阵主,”阿尔多无力地叹了口气,手背过身去,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手指捏得嘎啦作响——这群后人实在是……废柴得太有创造力了,“就算是第一天学习法阵的人也应该明白,法阵的运行是阵主和法阵交叠的作用,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法阵的,更不用说干脆不是人。”
洛德弱弱地提问:“可是后期加工的时候有能量输入……”
“输入的能量是死的,法阵必须和阵主的能量属性契合,”阿尔多看了卡洛斯一眼——上一回面对两只迪腐的时候,卡洛斯在界里误伤自己,就是因为强行逆着自己的能量属性,使用了‘反阵’的结果,“低等的法阵不大挑剔阵主,只要绘制无误,每个人都能成功,但是高等的法阵就不一定了。”
洛德和艾美对视一眼,同时感觉圣殿弱爆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阿尔多嘴里那种“挑人”的高级法阵。
阿尔多看着这群人,简直连暴跳如雷的心情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他的坏脾气早在千年的沉睡中被消磨殆尽,现在一脸傻样的艾美和洛德恐怕早就被训得狗血淋头了,说不定前大主教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什么东西,就连人血也要一起淋漓了。
可他到底只是沉默了一分钟,轻轻地说:“我会和古德先生谈谈这个问题的。”
他还有义务……阿尔多记得,但是已经不再有权利了。
后半夜,圣殿增援的人总算到了,这回一下子来了十个金章,路易亲自到场,除了伽尔之外,所有人开始在杰森地区地毯式搜索。
埃文习惯当跟屁虫,不过这回他导师趴下了,看来看去,只好跟在阿尔多大主教身后——总比跟着魔鬼教官梅格尔特强。
此时,可怜的埃文还没有弄明白阿尔多这个人的恐怖之处,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弯下腰,用净化水画下一圈又一圈的法阵。
法阵学是埃文难得能拿得出手的学科,在阿尔多画第一个法阵的时候,他还勉强能看得明白那些符号的作用,然而第二个法阵和第一个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连在了一起之后,他就完全晕了。
然后阿尔多就这么一圈一圈地画了出去,一环连着一环,到最后埃文两只眼睛全变成了蚊香。
不知过了多久,阿尔多才直起腰来,那张英俊的脸上似乎有疲惫一闪而过,他甚至忍不住一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电线杆子。
“阁下……”埃文吓了一跳,“你……”
阿尔多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闭嘴,随后靠在那歇了一会以后,才小声说:“没事,最近有点累。”
“您其实不用亲自做这些……”
“那谁来,你么?”阿尔多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最后自己先叹了口气,“算了,也不能怪你们。”
结界的建立,不就是为了给后人提供永生永世的庇护,让他们不会像自己这辈人一样每天游走在生死线上么?
休息了好半天,他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正好扫见电线杆子上贴得小广告,阿尔多饶有兴致地眯着眼看了一会,笑着用手指弹了那上面愤怒的男人像一下:“‘把生存的空间还给我们’,这是什么?迪腐代言人?”
埃文松了口气:“哦,您大概没有看新闻的习惯,现在政府闹债务危机,各国经济都不景气,很多人没了工作,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很多人在游行抗议。”
“有用么?”阿尔多惊奇地看着这些勇敢的民众——他那个时代,百姓和农奴可不敢这么公然反抗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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