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木然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望向床头那个依然发着光的“蘑菇”,如果连蘑菇都能照亮了,蜡烛的确不是必需品。
时间旅行……他知道那是存在的,圣殿的密宗里有一些机密文件里曾经记录过这个概念,被列为十大禁术之一。
尽管不久前他才使用过这兄弟十个中的一个,但他却并不了解“时间”,所有关于时间的记录都语焉不详,除了它真的存在之外,难以找到任何实例和原理。
那么他是怎么从撒旦的尸体旁边直接跑到了一千多年以后的?
约翰痛苦地按了一下额头,天哪,一天之内完成两个禁术,他觉得自己可以名垂史册了。
“问题是,”他有气无力地问,“我他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伽尔拉着艾美出去,径直来到了书房里,他从桌子上拎起了一坨东西——是从那个漂亮青年身上脱下来的袍子:“你来看这个。”
艾美凑过去,看了半天,终于以他敏锐的时尚触觉得出一个结论:“嗯……这看起来很后现代,不过要我说,就像是把餐桌布直接剪下来裹在身体上的。”
伽尔没理会他,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我昨天研究了很久,发现了这个,你看——”
袍子胸口处被撕裂了,几乎断成了两截,但是仍然能看见银色的丝线细细地绣上去勾勒出来的图案,在放大镜下隐约地闪着光,艾美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那些银色花纹好像是流动的。
“这是……”
“阿罗之线——是从一种叫做‘暗精灵’的迪腐身上取出来的,据说就是它们的血管。”伽尔说,“这种名叫‘暗精灵’的迪腐喜欢美好的嗓音,以人的喉咙为食。但作为它们血管的阿罗之线却有不可思议的防御力量,传说是因为吃下人的喉咙时,它们获得了美好的嗓音,那些声音流进血液里,使得这种脏东西的血管成了亮银色,并有美好力量的东西。”
艾美耸耸肩:“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伙把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穿在身上,还把它弄得像抹布一样?要知道还没有暗精灵穿透结界的先例,它们已经有一千两百年没出现过了。”
伽尔抬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艾美睁大了眼睛:“等等!你在暗示……他可能是一个时间旅行者?”
“我不确定。”伽尔说,“我要去圣殿,顺便去找路易,把这个袍子拿给他看看,对于这些东西,他比我要有心得……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这个人。”
艾美眼睛灼灼地看着他。
伽尔按了一下额角:“好吧,我会代你问候路易的。”
艾美“刷”地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来,眼睛闪亮亮地塞到伽尔鼻子底下。
“去你的……”伽尔痛苦地叫了一声,“我才不会像个初中小男孩一样替你送情书!”
艾美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什么?”
伽尔面有菜色。
“哦——”艾美拖长了声音,“啧啧,我听到了什么?可爱的肖登先生,你居然拒绝了一个治疗师。一个会扒开你们的衣服,露出你们鲜嫩年轻的肉体,对其任意施为的……治疗师‘女、士’?”
伽尔打了个寒战。
艾美:“嗯?”
被誉为十年内最优秀的猎人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窝囊地默默接过了那封粉红色的信,塞进兜里,扭过头去打了个喷嚏——见鬼,你是往上喷了两公升的蚊子水么?
伽尔把约翰换下来的袍子卷起来塞进包里,披上外衣出门,心里悲愤地想:“但愿路易别把这玩意糊在我脸上。”
不过路易当然没有做出这么粗暴的举动,事实上他只是口头威胁了一下:“伽尔?肖登,如果你再把这种生化武器弄到我面前,我就让你把它吞下去。”
路易?梅格尔特在公众视线里,是个年轻的学者,当然有人说他是非常强大的猎人之一,不过他现在最艰巨的任务就是留在圣殿里训练新的猎人,并以让学员们痛不欲生为乐,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过任务了。
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乐于和那些早该被扔出去循环利用的破烂文献打交道,这使得他在还没有变老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成了一个古董,那双像大海一样迷人的蓝眼睛关注得永远是泥巴里埋的东西。
伽尔拿着那件从他神秘客人身上脱下来的袍子给了路易,这位自视甚高的学者只看了一眼,表情就严肃了下来,他简短地说了声:“跟我来。”
路易在他的办公室里,从上到下把这件马上就能变成抹桌布的袍子在放大镜下观察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直起腰来:“你从哪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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