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七娘在刘府,向来是做厨娘的,这一点,有多人为证,奉恩将军,辅国将军,还有轻车都尉都是到过鄙府的,郑员外不信刘某,也要信这些爵爷!”
他说的这几个,都是和他们交好的宗室,爵位虽不高,却也足够令郑洪新晕头了,刘文却不放过他,再次道:“郑员外是不是连这些爵爷都不信?”
郑洪新只有连连摇头。
“那既如此,郑员外又为什么要让七娘和灿儿分开?是郑员外觉得这母女之情不可贵,还是……另有原因?”
被他这一句句的问着,郑洪新哪还能有可以分辨的,只有反复的念叨兄弟情义,父女之情,不过他虽然昏头了,他那讼师却还记得自己的责任,一见这情况,立刻就道:“大人,郑员外告的是刘举人私拐逃妾,郑七娘是自幼和其母一起被卖到郑员外府上的,之后被抬举了通房,生了女儿,她厨艺好,所以郑夫人经常将其外借,但她还是郑家的人,我们这里,有她的卖身契。”
“他们还有七娘的卖身契?不是说她的卖身契烧了吗?”听到这里,郑定辉忍不住了,“她骗咱们?”
一知道郑洪新和七娘之间有关系,他们就详细问了,关于卖身契这一点更是再三确认,七娘也肯定的告诉他们,在她出来的时候,郑洪新将她的卖身契给她了,她虽不怎么识字,却认得自己的名字,当下,她就将那卖身契烧了。
“啊,不,七娘不应该骗咱们,那就是郑洪新骗她?”
倒不是相信七娘的人品或是和他们的感情,而是他们母女现在就在府中,撒谎又能有什么好处?
刘文点点头:“恐怕是郑洪新也不知道那卖身契是假的。”
其实在先前上衙门的时候,他也在想郑家告他们的依仗,他想到了郑家可能抱上了哪个大腿,甚至狗血的想到了,郑家有什么祖传的东西,而在那讼师说到卖身契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太小看这些深宅妇人的手段了,也太不了解女人心了。
郑家娘子当初能将七娘租借出去做厨娘,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她走?不仅她自己不会放,也绝对不会让郑洪新放的,而为了防止郑洪新私下放人,恐怕是早有准备,只是正巧就用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他暗自摇了摇头,这件事事情不大,但就是缠手,要处理妥当还真的要思量一番。
“大哥可否将此事交给我来做呢?”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郑定辉这么说。
第101章
刘郑两家的这场官司就像一个不大的石子掉进了湖中,转瞬间就被湖水吞噬了,可是荡起的涟漪却层层不断,民间议论,宗室中也议论。
此时正值过年,家家户户都有很多事要忙,倒也不是太在乎这么一个小案子,但挂不住总有人说啊,茶馆里,酒楼里,街头巷尾,不定就有人在谈论,这听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要跟着说上两句,而这说的多了,传的也就邪乎了,开始还是两家在争一个妾,后来这个妾简直就成了祸国妖姬了,甚至连带上了什么将军,什么王爷,当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也不用人推动了,民众们自动自发就演绎了下去,那说的是一个比一个兴奋,谈的是一个比一个高兴。
宗室中倒没有传的这么夸张,不过他们本身也在议论中。
安平帝要封爵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也在看着哪一家更有希望,现在爆出了这件事,也算是为他们找了个乐子,特别是比较潦倒的宗室,说起来的时候还夹着一种幸灾乐祸和期待。
两家缠上了这种事,也许,这爵位就会没了?更也许,圣上会将这爵位分到他们这边?虽然后者的可能不大,但也足以令他们向往了,而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安平帝对这件事很郁闷。
大年三十的晚上,在皇室的年夜饭上露个脸之后,他就将李思安招到了自己的寝宫,然后歪在软榻上对李思安诉说内心的委屈:“李相,朕真的错了吗?朕不过是想找到太祖的后代,真的就错了吗?朕想给太祖、给祖宗一个交代,真的错了吗?朕……”
李思安被他这一连声的错了吗弄的头晕眼花,好容易等他停下了嘴,才道:“陛下,臣腹中饥馑,恐怕要先吃些东西才能回答陛下的问题。”
安平帝正满心的等他的安慰,听了这一句,立刻被堵在了那里,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再想到自己将他匆匆招来,也只有招呼太监为他准备吃食,一份小蒸饺,一碗八宝粥,一小碟酱鸡,一小碟青菜,两个凉菜分别是调木耳和松花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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