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改忽而转过身来,对准丁鹏狠狠一挥手。
“嘭。”正垂头忏悔的丁鹏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砸了个正着,歪倒在尘土中,头破血流。
霍改手里拎着个下马车用的踮脚板凳,显然是在转身的时候,趁机从马车上拿的。
“三少……你……”丁鹏惊惧地瞪着霍改。看来霍改这弱受的火力值不够,就算操了凶器对准人的要害砸,也没法将人一举放翻。
霍改明显也意识到了战果的不如意,拎着板凳又扑了上去,对准丁鹏就是一通狠砸,而且明显是瞄着嘴去的。
丁鹏明显没料到万家小三这娇花一般的人儿也有如此如魔似幻的时刻,被刺激得一时忘了反抗,被砸得吱哇乱叫,连滚带爬。
霍改直到累得娇喘吁吁才停了手。最终,这出血性暴力的剧情以丁鹏被砸得浑身带伤,脸如猪头,满嘴喷血落幕。
淡定围观的东方未明闲闲地开口道:“万公子这火气朝着这等下仆发有什么用,真正害你的人正悠哉地坐在家中数银子呢。”
霍改扭头看向东方未明,这小子已经闪了有十米远,看来想要顺手砸他两板凳是没希望了。霍改别过头,垂了眼,作黯然神伤状,心道:忽悠,接着忽悠!
他霍改的良心虽然连狗都不吃,但好歹还是有良心的,一个连他在街上乱吃东西都会紧张的人,怎么会说出卖就出卖,这点信任霍改还是给得起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丁鹏被东方未明收买,背叛了自己和万思齐。
于是,霍改选择了拎着板凳揍人,果不其然,丁鹏在被暴揍的下一刻,就将求救的视线的投向了东方未明。你说你一听卖家主子吩咐送货上门的工作人员,跟买家无亲无故的,又不知买卖缘由细节,怎么求救得就那么果断迅速呢?说你俩没点儿啥不可告人的关系,广大群众也不信呐。
证明了猜测,霍改自然是接着揍它丫的。不把这叛徒给打残了,要是他折过身去接着再忽悠一遍万思齐咋办?他就不信把这人打得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吐字都满嘴漏风了,东方未明还能在短期内借着他掀起什么浪来。
东方未明笑了起来,艳若春桃:“你就不好奇万思齐拿你换了多少好处?”
霍改走回马车边,将小板凳放回,郁闷地看了一眼埋头作事不关己状的马儿。刚刚下车的时候他就打量过周围的环境了,作为一个没有古代驾照的现代生物,想要驾着马儿从重重护院中杀出一条血路,那纯属做梦。说不得就得和东方未明好好玩儿一场,至少得让东方未明认定自己已经对万思齐心灰意冷,免得再祸及无辜。
“多少?”霍改冷冷地看着东方未明演示什么叫用眼神杀死你。
东方未明微微一笑:“两间坤城的绸缎铺,换他将你送到我嘴边。”
“原来,我万仞仑就值两间铺子。情爱和权钱的较量,从来都是前者的粉身碎骨,我知他于我并非一往情深,但万万没想到,竟是情薄到如此地步!哈哈……”霍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摇摇欲坠。
东方未明收敛了笑容道:“你恨他么?”
霍改倏地皱了眉,眼眸略微一晃,道:“不恨,这等负心薄幸之人哪里值得我再为他耗费半分情绪。从此,我只当从未认识过此人便是。”
“那你……恨我么?”东方未明又问。
霍改慢慢走到东方未明身前站定,眼里已是噙了寒光:“恨,当然恨。你毁了我一场好梦啊,东方阁主!”
东方未明眉头不经意地蹙起:“我怎么觉得你并不如何伤心。”
霍改演技不足,被人窥破心思,却也淡定:“我已是众叛亲离,何必再将心绪暴露于人前,作那看客茶余饭后的谈资。”
东方未明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道:“外面风大,万公子你还是到我未名居中先歇息一番再说吧。”
东方未明本以为霍改会反抗的,没想到霍改却是上马车乖乖取了行李,然后便乖巧地跟在了自己身后。
东方未明推开未名居的门,笑道:“欢迎回来,我的小猫。”
霍改目不斜视地走进房间,坐在桌边,道:“还劳东方阁主借我笔墨一用。”
“你倒是不客气。”东方未明替霍改将笔墨摆好。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儿做客,自是一回生二回熟。”霍改提笔蘸墨。
霍改沉思片刻,提笔写道——
万君台鉴:
不睹芝仪,瞬又半月。愚弟糊涂,时至今日才知君真心。虽能理解君之所想所为,却终不能谅解,君这般行事,置你我此前关系于何地?事至此,你我缘分已是无可挽回,遂写书一封,就此诀别,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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