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长眉老道悄声。
滕波眉毛一竖:好啊,敢拿我开玩笑?
“蛊王你且听老道说完!”
长眉摸着鼻子,愁容满面的说:“几年前,谷主从万藤县取回那件仙器起,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不对劲。有时候好端端说着话呢,忽然整个人就木住了,眼神发直,恍恍惚惚的,好不容易把他唤醒,他脱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是谁。”
简直是一团乱麻。
“要是不理他,谷主就自言自语,过上几日也就好了。”
长眉老道干咳一声:“可最近不对了,我等多日不见谷主,上门一看,已经神智恍惚许久了,这次叫也叫不回来,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呢!”
滕波扬眉:“真人叫我来又没用。”
天上神仙的恩怨,跟他蛊王有什么关系?他也管不着啊!
“想听听前世黑渊谷…或者浣剑尊者那里还发生了啥。”长眉老道讪讪的笑。
“我真没有别的秘密隐瞒了。”滕波无力叹气。
其实他的悠哉日子,都是因为结识浣剑这对兄弟俩破坏的吧!
“那些零散的魂魄碎片,只能看到一些大事,季弘又没有通天的能耐,上哪知晓更多情况?”滕波推辞说,“徽机真人,您还是去豫州找陈禾吧。”
长眉老道苦着脸:“可是老道总觉得只要一牵扯到陈禾,没事就变成有事,小事就成为大事了!”
“这!”
滕波无言以对。
两人说话间,已靠近摩天崖,正待入谷,滕波忽然浑身颤抖。
“蛊王?”长眉老道一惊。
“无事,是察觉到了…”
滕波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穿着红肚兜光脚丫在山道上跑着的胖娃。
“…察觉到了三昧真火!心有余悸,当年小阳山所受的创伤,还没有痊愈。”滕波无力的补完后半句话。
长眉老道却是眼睛一亮,捋着胡须说:“石中火?是陈禾来了?这下免得老道为难,陈禾自己前来,要是再出岔子,跟老道半点关系也没有。”
“……”
很快长眉老道的慈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山道尽头走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游方道人,葛布宽袍,手持拂尘,背插木剑,腰系酒葫芦,足下踏云履。
乍看普通寻常,然而举止洒脱,神华内敛。
河洛派看人是很有一套的,长眉老道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有些不敢置信:“世间灵气,万生万物,无不有其特性,连死人都有,这个人为什么会没有?”
滕波闻言斜眼:说就说呗,用得着非要把他捎上?
“莫非这是一种障眼法?”长眉老道自言自语,“不然,就得让‘自身’与天地灵气不起丝毫冲突,浑然一体,这是何等境界?”
说这语调里满是踟蹰,长眉侧头问滕波:“修真界有这样玄妙的功法吗?”
蛊王含蓄的把问题丢了回去,“你们活人的事情,我不太懂。”
长眉:……
说话间,南鸿子也看到了这边呆立的两人,石中火认识他们,于是窜回南鸿子身边,攥着袍角,胖短胳膊一个劲的指着长眉滕波。
南鸿子挑眉。
哟,这不是河洛派以前的掌门吗,两百年前见过!
他拍拍胖娃脑袋,施施然走过去稽首:
“二位道友,相逢不如偶遇,借问可是黑渊谷之人?”
蛊王立刻后退一步,无辜的示意自己绝对不是。
长眉老道重重咳了声,正要说什么,忽然心里又冒出一分怪异,总觉得眼前这人风采气质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传音问滕波:“蛊王可识得此人?为什么石中火会在他身边?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老道眼也花了,这娃娃不是…”
“天下间能让我发抖的三昧真火很多吗?”滕波反问。
说得也是,长眉老道无言地撸鼻梁。
南鸿子盯着滕波,先是疑惑,随即慢慢露出一种冰冷慑人的威势来,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忽然变了,像铮然出鞘的利器,锋锐得好像靠近一步,都会被重创。
蛊王只得又退三步。
石中火也感到南鸿子气息不同,立刻同仇敌忾的盯着滕波不放。
可怜蛊王,要不是早死过,这时要满头冷汗了。
“尊驾是——苗疆蛊王?”
南鸿子眯起眼睛,最后四个字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念出的。
老实说,滕波恨不得转身逃跑,在石中火虎视眈眈的压力下,他强撑着不动摇:“不,不错,请问道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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