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便又道,“说起这子琦公子,他不是在找他三年前走失的侄子吗?我从杜府里知道,说是找到人了。”
听说找到人,吴锦文一惊,心想难道魏颐已经去找了宋篱了,问道,“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任均如道,“这事该还没有传出来。大人,你该是知道董兄弟那媳妇是个男子了吧,我上次不是在府上见过那人一眼,的确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相貌,我也远远见过那魏颐,两人的确是九成的像,若说董兄弟的这个男媳妇儿,我就相信他是那魏颐的侄子。杜二少以前也该是见过董兄弟那媳妇儿的,就把这事告诉魏颐了。我今日上午到杜府里去,从那里知道了此事。只是不知魏颐找过去相认了没有,若是认了,也不知那董家是要飞黄腾达,还是要被治罪,毕竟这魏家的小公子在皇上跟前不是一般人,敢把他的侄子偷偷娶回家藏起来的,哎……”
任均如说到后来,想到那董公子是自家大人的好友,便赶紧住了嘴。
吴锦文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心想自己竭力想把这事瞒住,没想到还有个杜晟知道宋篱,而且又认识魏颐,宋篱的男儿身份一暴露,杜晟不就马上能够联想过去吗?
吴锦文想到自己此时做什么也该阻止不及了,而且,以前和宋篱谈话,明白宋篱也是向往家人的,那么,宋篱被魏颐认回魏家也好。
到时候,自己怕是不仅得不到他了,也许连见他一面也难,不过,董武该也是得不到他的。他不相信那魏颐会让自己侄子继续委屈给人当媳妇。
吴锦文第二天一大早处理了衙门的事情,抽了歇息的时间就赶紧去见宋篱。
因知道宋篱在蒋诗泽家里,他便是直接去的蒋家。
蒋诗泽知道吴锦文对宋篱有不一样的心思,故而就招待他在厅里坐了,却不提让他去见宋篱的事情。
吴锦文到蒋家,知道魏颐那边还没有来找过宋篱,心里感觉就复杂起来,急切地想要见到宋篱,于是就直接对蒋诗泽表明道,“我是白忙里专程来找宋篱的,有要紧事和他说。”
蒋诗泽道,“董武把宋篱托付给我,你这样去见他,实在不好。”
吴锦文道,“我是早知道宋篱是男子的,我这样去见见他,难道还有忌讳不成?而且,这是关乎宋篱的大事。”
看吴锦文沉脸,蒋诗泽也是商不与官斗,之后只得松了话,带吴锦文去见宋篱。
宋篱住在蒋府西跨院里,这边院子小,却精致,平素专用来待客。
两人走进院子。
院子里绿树阴浓,一丛芭蕉长得分外茂盛。
却从那芭蕉之后的房屋里传来悠长恬静的竹箫声。
这清幽的绿意,悠然的箫声,似乎能够让炎热的天气也变得凉爽,让人心旷神怡。
转过那丛芭蕉,那大开的窗边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清瘦身影。
那人面目俊雅,神色恬淡,半闭着眼睛,一只青碧洞箫触在唇边,握着洞箫的手指晶莹洁白,宛若白玉所雕。
箫音清悠,美人如玉。
这样一幅图景,让进来的两个人都顿住了脚步,吴锦文更是目露迷恋之色,再也动不了一步。
两人都不忍心走过去打断那人的雅兴,直到宋篱一曲奏完,拿下竹箫,垂着头,流露出忧郁之色,两人才从一边的大门进去。
蒋诗泽叫宋篱道,“宋篱,你这是什么曲子,以前从未听过?”
宋篱看到蒋诗泽来了,后面还跟着吴锦文,吃了一惊,赶紧过来招呼两人坐,道,“不是什么有名的曲子,我自己吹着玩儿的。”
宋篱也是心情烦闷,才用竹箫来陶冶一下情操,能让心静一静。
几人先说了几句开场问候,然后吴锦文就看向蒋诗泽,道,“我想和宋篱私下里说几句话,不知道蒋先生能否移步。”
吴锦文如此直白地赶人,蒋诗泽看看宋篱,看宋篱对他点头,这才起身离开了。
宋篱也在椅子上坐下,问道,“吴大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他此时已经换回男装,一身白衣俊逸清雅,让人见之忘俗。
宋篱自从知道外界知道了自己的男儿身,就再不穿女装了,毕竟,要是还穿女装倒是徒惹别人笑话。
吴锦文沉吟了一阵才说道,“宋篱,你上次说你希望找到你的家人,现在,我有你家人的消息了。”
宋篱惊讶地望向吴锦文,“你怎么会有?”
吴锦文叹口气道,“实在是阴差阳错,就知道了。那你是想知道与否,你家里不是一般人家,到时候,若是相认,你怕是再不能随心所欲,说不得要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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