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想着上一世的苏泛的确是酒量甚浅,故而并没有注意到严从嘉的逾矩之处,心想,苏泛方才一副他得护着弟弟不能喝酒,现在反而把自己给灌醉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摆摆手朝严从嘉道,“没事儿,你坐前面就行,我在后头顾着他。”
严从嘉虽不甘愿,却也只能放手。他不喜欢二少,并不是因为二少人不好,而是因为大少对他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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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苏泛始料未及的是,那些个纨绔子弟二世祖成日里闲着没事干,拉帮结派吃喝玩乐的主意居然打到了苏湛的头上。那日的饭局之后,先是许家杰,接着又是白团长的儿子然后又是刀土司的三公子,轮番地打电话到苏家,来意只有一个——请苏家二少爷出去玩。
苏湛原本不是很想搭理,他在家里虽然无所事事,但是有时候陪老爹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又或者陪着自个儿老妈出去溜达溜达,很是自得其乐。而苏泛更是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留在家里头陪他,苏湛觉得爹妈和老哥对自己的归来都很是小题大做——家里和外头的事情也不忙了,每天就围着他转悠,他又不是需要人陪的三岁小孩儿。
所以眼见那几个上辈子的狐朋狗友三番两次地盛情邀请,苏湛想了想,居然也就同意了。并郑重地跟苏泛说,让他该忙什么忙着去。苏泛当时正在自己的书房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他晚上是订好了节目的,打算带着弟弟出去透透风,没想到苏湛却是答应了和许家杰他们晚上去大金坊玩。
如果可以给他一个选择,苏泛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修一栋城堡,把苏湛给弄到里头去,外人休想进来,里头的人也甭想出去。他可以守着苏湛,让他过好每一天。然而,苏泛此时能说的只有——“好,早去早回,不要跟着他们喝酒,也别碰鸦片。”
某个家伙十分不屑地撇撇嘴,“我可不是那群二世祖。”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缅甸的夏天太热了,而自己的头发着实长了点,“不过,我想先剪个头发。”
苏泛瞧着弟弟顶着一头乱发的样子,心思一动,“你是要开车去下面镇子上剪,还是在家里头?”并且又自言自语地加了一句,“李副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给阿爹剪了几十年的头发了。”
行军打仗的时候,即便你是将军,给你剪头发的也不是什么专业发型师,直接让副官头发一推即可,下面的小兵更是互相帮忙。苏湛当然知道这一传统,他上一世讲究过了头,这辈子又索性不讲究到了底,当然爱干净是不变的,只不过对于吃穿住行包括发型一律不讲究,他觉得忒麻烦。
因此便不想特意再跑一趟,“那就让李副官剪吧,反正就是剪短下而已。”
苏泛立即命人在书房里头将大镜子摆上,及至李副官带着一套简单的理发工具,给苏湛围上布,准备开剪了,苏泛却是笑着走到李副官旁边,看着镜子里头围着大白布的苏湛道,“要不,哥哥给你剪头发吧,我手艺还是可以的。”
某人很是怀疑地向上一撇,“你确定?”
某哥哥笑了笑,“确定,我在军营里呆的时候,跟人学过。”更何况,看着苏湛的脑袋在别人手里摆弄来摆弄去,苏泛觉得别扭。
李副官看着大少爷跃跃欲试的样子,也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二少爷,您看别看大少爷这样子,将军的头发上次还是大少爷剪的呢。”
于是,苏家二少爷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相信了。然而,不久之后,他对自己的这一点头感到痛心无比。
起先,苏湛瞧着苏泛在镜子里头的动作还很是娴熟的,很有那么一番样子,还渐渐地剪出了型儿出来,起码没弄成大部分丘八的二愣子模样。等到差不多收工了,苏泛给自己的刘海稍微细细碎碎地仔细打理之后,某人眼瞧着苏泛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在李副官“哎呀,小心!”的一声呼中,苏泛的手一抖,生生将他的刘海给剪出了一大块缺口。
苏泛赶紧放下剪子将刘海梳理了下,果然是一用力居然剪到了接近发际线的地方了,语气十分愧疚地说道,“完了,这都快好了,阿湛,我真不是故意的。”苏湛的第一反应就是骂爹,还没出口便想起他爹也是自个儿的爹,骂不得,于是硬生生地将怒气给压了下去。
苏家二少爷的脸绿了。
但见苏泛一脸愧疚半点没有虚假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谁叫苏泛也只是热心地想帮忙呢,更何况平日子他对自己那么好。于是苏湛是又怒又气又不敢言,简直就跟吃了哑巴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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