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璋见苏湛俊秀的眉眼微蹙着,看上去冷漠中带着隐忍,很有丝冷美人的意思,全然对这些人的吹捧不为所动。自己可是难得趁着苏家那个护着弟弟能吃人的哥哥不在才把人拐出来玩,可不想被这些个电灯泡破坏了好时光。
穆天璋沉吟了会儿,扭头朝苏湛道,“阿湛,你不是说想吃泰国菜么,我定了桌子了,时间差不多,咱们走吧。”苏湛如蒙大赦地反应过来,立即点点头,准备起身和穆天璋告辞。
许家杰和刀土司的儿子还没讲够,方想约了苏湛一起再吃晚饭,哪料到人早已有了计划,又不好意思再腆着人跟人一起去吃饭,只好唏嘘不已地和苏湛道了别。
总算从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出来,苏湛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空气,穆天璋在一旁吊儿郎当地问道,“怎么样好看不?可惜还有压轴表演没看完啊……”某人的语气很是惋惜。
“庸俗。”苏湛无语地吐出两个字。
“苏二少,看这个很贵的好不好,所以才想着带你来见见世面的……”穆天璋翘着一边嘴角笑道。
然而穆天璋给苏湛的感觉一贯很好,这家伙虽然张了张不饶人的嘴,但是插科打诨冷不丁地就能把人逗笑。苏湛还是挺喜欢和穆天璋在一起的。
只不过,这边俩人笑笑嘻嘻地一起去吃饭,苏泛放下家里的电话,脸色却是不大好。
他方才刚和老挝的一个政府将军谈成了一笔军火生意,收购了大量从越战中收集来的美式军火,就算运回去没人要,他也能顺利地替苏家军补充军备。更何况如今鸦片和吗啡生意大热,无论是马帮还是地方武装,都需要这些先进的武器。低价收入高价卖出,他能狠狠赚上一笔。老挝的蔡将军一向和父亲交好,苏泛第一次见他时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少年,故而等他能独当一面地出来做事时,蔡将军对他并不陌生,过来谈生意也只是走个过场。
蔡将军本是打算留他住一晚,等下吃个饭明天一大早一起走,只不过他是要回老挝去。然而听到家里来的消息说是穆天璋带着苏湛出去玩,并且是去孟敢看红艺人表演之后,苏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穆天璋这是要带坏他弟弟了。
对于苏湛在自己控制之外,和外人在一起的感觉,苏泛觉得很不好。
“从嘉,你去和蔡将军说一句,就说,家里有点急事,今晚不能陪他一起吃饭了。”苏泛吩咐一旁的严从嘉道。
严从嘉皱了皱眉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往回赶?”
“是,不过,我们去孟果,穆天璋把阿湛带到孟果玩了,顺便把他接回来。”苏泛玩着手里的佛珠说道。
严从嘉不大敢直视苏泛的眸子,虽然大少爷的眼睛看起温润如玉可和他一块长大深知那内里却是坚硬无比,何况他的眼里和心里,装的只有一个苏湛。
他将视线落在微微晃动的佛珠上,仿佛那就是大少的化身,一边想着措辞道,“大少,将军让您和蔡将军多谈谈的,急匆匆地赶回去的话多辛苦,再说了——”严从嘉顿了顿道,“再说,二少多大的人了,他出去玩又不会丢。”
严从嘉和苏泛在一起十年一块儿长大,名义上虽是少爷和副官,然而情分摆在那儿,俩人朝夕相处,有时候更像是兄弟。更何况,苏泛知道严从嘉一向对自己是忠心耿耿。故而一番话并没有让他不悦,反而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多和苏湛在一块儿,把严从嘉给晾到了一边,有些冷落他了。
苏泛笑着上前,拍了拍严从嘉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称呼他道,“好了,小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阿湛,我还是不大放心。”
自他长大了,已经甚少听到大少用小嘉来称呼自己,严从嘉乍一听到,愣了会儿却是觉得分外熟悉和心酸,隐隐却又有些遗憾,如果没有二少的话,自己自己是不是永远都是大少的小嘉。但是二少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大少就连平时最为上心的生意和军务都放到一边,把家里的二少放在第一位。
苏泛的手并没有放下,却是捏着严从嘉的肩膀缓缓说道,“记住,苏湛就是我,你不仅要忠于我,也要忠于苏湛。”严从嘉是自己照顾着长大的,苏泛愿意把他也当做自己的一个弟弟,他和苏湛差不多大,故而想着这半大小子大概是因为这段时日的冷落有些不大高兴,还是少年心性。
他喜欢的是,表面上温文尔雅对谁都好,但实际上杀伐决断、和谁都有距离的大少爷,值得他仰望和崇敬的苏家大少。而不是一心围着弟弟转悠的苏泛。
然而,他也只能点点头道,“好,从嘉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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