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映和陈宜兰俩人本就聊得投机,得知陈宜兰算起来和自己一样同是苏州来的,只不过经商的父亲因为战乱这才举家迁到云南来。而没想到一日外出被穆百瞧见,算是拿着聘礼和枪一起上门讨回来的。纵使心里百般不愿,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陈宜兰却也只能含泪答应。只不过穆百倒是极爱她,待她和她所出的穆天璋也是甚好,这也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在经历了战乱流离颠簸的时代,偏安一隅之后,他乡遇故知一下子让钟意映很是高兴,更是拉着陈宜兰用吴侬软语聊着家乡的点点滴滴。哪料到俩人的儿子却是这么不对头,打了两架不说自己的儿子还把穆天璋的鼻子给打破了,钟意映索性就留了陈宜兰母子小住。
穆天璋则笑眯眯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把湛弟弟的裤子给——”
钟意映想起儿子昨晚尴尬得,又气得小脸铁青的样子也是好笑,这会儿人正被自己罚着跪书房里头呢,昨天是他生日虽然自己是气急了但也不好教训,只不过吃完早饭就让人把苏湛拎到书房里跪着,跪完还要把论语给抄二十遍。
“让璋儿听我们俩个女人叨叨他也该烦了,璋儿,你去看看,苏湛罚得怎么样了?好好和弟弟说话。差不多了就让苏湛弟弟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就别罚他了。小少爷还小着呢。”陈宜兰对儿子说道。
“好。”
而此时,苏湛正绷着张漂亮的小脸跪在钟意映的书房里头,只恨自己今天早上没用饭碗把一脸笑咪咪的穆天璋给砸出家门去。
苏泛正趴在桌子上给他抄着《论语》,坚持中国传统教育的钟意映让苏湛用毛笔写了给自己,写字跟狗爬一样的苏湛很是头疼,没想到苏泛却是偷偷溜了进来说是要陪自己。然后,便把写了几个字的论语接着往下抄。
原本他是极不愿意的,但是苏泛很坚持,一副你要是不让我帮你抄我就不走的样子。还含笑对自己说什么“有哥哥在,你不用担心,一定能抄得完。”
好像他对自己有多好似的,那干嘛最后还要弄死自己……苏湛心里泛酸地想着,既然爱抄就让他抄去吧,然后他又老老实实地跪了回去。
苏湛抬头就能看到苏泛正努力地一笔一划地写着,虽然相比一直都不好好练字的自己来说,苏泛拿起毛笔来熟稔多了,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悬臂写了没多久就开始手酸,时不时地甩两下手,擦擦头上的汗水。
苏湛皱着眉头,他和苏泛的相处情景不应该是这样——他罚跪,他替他罚抄。应该是他受罚,某人幸灾乐祸才对。
上辈子,自己是习惯性地厌恶和忽略他,没想到却被自己这个从小忽视的哥哥反咬一口,等他的实力大到可以对付自己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
可在昨天苏湛突然发现,也许上辈子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没重活一世之后的短短几个月认识的苏泛多——这家伙小时候没有长大了那么嚣张,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是个人都可以欺负他;他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而苏泛总是识趣地捏着一本书躲在角落里看着,好像生怕会惊扰到自己;还有,原来对那些身世和议论,苏泛也不是不在意,比如昨天穆天璋随口一句话可以让他脸色苍白手足无措至此……
苏湛上辈子对他的身世一直停留在“婊子生的野种”这一印象上,也是后来才模糊有点印象,自己的这个什么哥哥是在大街上流浪了三年后才被捡回来的,就像穆天璋说的,的确是个小要饭的。
苏湛看着已经可以握笔写字提书而念的苏泛,脸色白皙五官清秀,完全是一副小少爷的样子,想象不出来在街上乞讨流浪的苏泛会是个什么样?
“你以前,真在街上要饭过?”苏湛歪着头突然问道,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苏泛提笔的手一抖,之字的最后一捺直接歪掉,整个字算是废掉。
第11章
苏泛提笔的手一抖,之字的最后一捺直接歪掉,整个字算是废掉。
他不知道为何苏湛会突然提起这个,俩人之前相处关系虽然不好,但这个弟弟从未过问他回苏府之前的事情。他正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又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弟弟这次又要怎么取笑他?
看了眼他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苏湛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不过顿时撇撇嘴,他以前好像没有坏到随便和苏泛说句话就能吓着他的地步吧,至于露出这种表情么?某个混账小霸王表示,自己以前的确是混了点,但是也没想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吧。就像大人们说的,男孩子调皮是常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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