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欣当然是能够理解的,所以他想,如果他偷跑,司徒律也是能够理解的。
雪征无法进入保护严密的就像是一个铁桶的学士府,但雪如可以带着闻欣想办法从里面出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闻欣找雪如帮忙。
说实话,闻欣对于雪如是有一些敌意的,除非必要他根本不想和她接触。闻欣不知道司徒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雪如的,但他知道司徒律早晚有天会喜欢上雪如。和雪如逃跑也算是让雪如承担了挨骂的风险,想必有她在,阿律生气也会适度。还真是……该死的感觉微妙。
闻欣开始忍不住的担心,是不是会有哪一天司徒律的保护会突然换一个人选。
以前的经历告诉闻欣坐以待毙,乖巧懂事是永远讨不到好的,他必须有两手准备,准备在阿律喜欢上别人之后,他能够拥有自保的力量,能够拥有自己的班底。
闻欣明白他信任别人,但不能产生依赖,到最后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见雪征就变成了势在必行。闻欣不仅需要确定那晚死的到底是谁(他可不想自己再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被人杀死,只有日日当贼,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这些已知的隐患必须被掐灭在摇篮里),他也是想着如果能够招揽雪征为己所用就实在是太好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所以,闻欣能够忍耐下自己的成见,找上了雪如,说动她带他去找雪征。每一个成功者在成功之前都会是一个“忍者”。闻欣想。
雪征现在在华都城北的一个小院里过着……退休生活。他披散着头发,一晃一晃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双眼无神,那是失去人生目标后的眼神,他周身都在散发着漫无目的的慵懒和迟钝,这把曾经锋利的刀变锈的速度太快,让人甚至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征?”闻欣试探性的开口。
雪征缓慢的回头,看着闻欣看了有一会儿,那双眼睛里才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和焦距,他开口道:“原来是闻欣啊,来,随便做。”
闻欣站在原地,诧异的眨眨眼,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有太久没有听到谁这么称呼他的本名了。
雪如立刻对闻欣请罪道:“我哥哥他……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以,请殿下千万不要怪罪,哥哥他绝无冒犯之意。”
雪征嗤笑一声,不是针对闻欣,而是曾几何时,一直都是他在主子门前替他妹妹说这些,现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于轮到他被“保护”了,感觉,真糟糕。
闻欣摆摆手,表示他不介意:“你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雪如点点头,从院子里快速消失,留下话:“我最多只能拖延两刻钟。”两刻钟之后,司徒律的人大概就能够迅速找到这里了。
然后,闻欣就十分主动的进屋搬(拖?)了个摇椅出来,坐到了雪征的旁边,和他一起晒太阳,那天的阳光暖融融的,眯眼,阳光在蓝天下好像折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彩,两只猫儿一样的少年齐齐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像恨不能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我来看看你,你……变化好大,都有些不像你了。”闻欣声音懒洋洋的开口。
“你可以将之称为衰老。”雪征眼神迷蒙的回答道,他好像全部的精气神都被了抽去,“对了,还没有谢过你当日的救命之恩,除了我这条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我,救你?”闻欣诧异的歪头,然后,他仰躺在椅子上,记忆开始复苏。
闻欣并不是永久性的失忆,只是一些轻微的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产生的记忆错乱而已。一点点提示就足够他想起来一切,这可比他一开始设想里的那些惊悚猜测要好上太多了。
那晚的游戏结果输的闻欣,这好像是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作为在场四人中最没有心机城府的那个,闻欣要是不输都会显得很没有天理。闻欣当然不想死,就当他估算着袖中的暴雨梨花针够不够弄死另外三个人的时候,二皇子开口了……
“我果然是舍不得你死啊。”二皇子如是感慨。
闻欣侧目,诧异的二皇子,他迅速领悟了他二皇兄的意思。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死亡游戏,因为一开始游戏的结果就已经被二皇子定下,他在做一个试验,一个关于他到底想不想让闻欣死的试验。
那一刻,闻欣开始坚信,他的二皇兄真的是疯了。
“可是,游戏既然开始了,就必须有一个人死啊。”二皇子闻骜在一边低头自言自语着,“果然应该是我代替你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雾十
年下